凌晨两点的山林,被墨色的夜和厚厚的积雪包裹着。
寒风卷着雪沫子,像无数细针,刮在脸上生疼。
吴邪带着队伍,正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朝着鹰嘴崖的方向无声移动。
三十多个人的队伍,在雪地里拉开一条长长的线,彼此间隔着三五步的距离。
每个人都裹紧了棉衣,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汽,又瞬间被风吹散。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吴邪特意让大家放慢脚步,把踩雪的声音压到最低,更像是雪块自然碎裂的轻响。
都跟上,保持间距。
吴邪压低声音,回头对身后的张浩打了个手势。
张浩会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小虎,示意他跟上节奏。
小虎把步枪抱在怀里,枪身裹着块旧布,防止雪落在上面结冰。
他的小脸冻得通红,睫毛上甚至挂了层白霜,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队伍最前面是刘毅,他手里拿着根树枝,不时拨开挡路的矮树丛。
树枝划过积雪覆盖的枝桠,簌簌落下一片雪粉。
他对这一带的山路熟得很,白天侦查时就把路线摸透了,哪里有陡坡,哪里有岩石可以藏身,都记在心里。
此刻,他正领着大家走一条背风的山坳,这里的积雪更深些,但风小,也更隐蔽。
走在中间的女队员们,虽然体力稍逊,却个个咬牙坚持着。
小丽背着个鼓鼓囊囊的急救包,包上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她时不时调整一下姿势,脚下却没停。
旁边的小芳手里攥着把短刀,刀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滑——她负责的是追踪和警戒,眼睛像猫头鹰一样,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树林,哪怕是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瞬间绷紧神经。
赵龙走在队伍后半段,他体型壮实,踩在雪地里的脚印最深。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落在最后的几个年纪小的队员,看到有人脚步踉跄,就悄悄放慢速度等一等,用眼神给他们鼓劲。
他背上背着一挺缴获的老式机枪,沉甸甸的,压得他后背的棉衣都塌了一块,但他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刘毅突然停住脚步,蹲下身,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个圈。
吴邪快步上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坳尽头,隐约露出一块黑黢黢的岩石——那就是鹰嘴崖的洞口。
洞口前立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缩着脖子来回踱步,手里的枪随意地挎在肩上,时不时跺跺脚、搓搓手。
其中一个还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哈出的白汽在月光下看得真切。
岗哨比预想的松懈。
刘毅凑到吴邪耳边,声音低得像耳语,左边那个腰间挂着把弯刀,右边的背着杆步枪,看那样子,估计快冻僵了。
吴邪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
云层薄了些,露出半轮残月,淡淡的月光刚好能照亮洞口周围的地形。
他从怀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地图,借着月光展开——这是刘毅白天画的草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洞口的位置、岗哨的活动范围,还有后山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按原计划行动。”
吴邪的声音压得极低,“张浩,你带三个人,从左边的乱石堆绕过去,解决岗哨。记住,要快,别弄出动静。”
张浩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对着身后三个队员打了个手势。
四个人猫着腰,像狸猫一样钻进旁边的乱石堆。
那些石头被雪覆盖着,只露出些黑乎乎的棱角,刚好能挡住他们的身影。
他们的动作极轻,踩在石头上几乎没声音,只有偶尔碰掉的雪块,“噗”地一声落在雪地上。
吴邪又看向赵龙:“你们第二组,在岗哨被解决后,立刻冲到洞口,扔两颗手雷进去,然后火力压制,别让里面的人冲出来。”
“放心。”赵龙拍了拍背上的机枪,眼神沉得像块铁。
“刘兵,带第三组去后山小路,守住那里。记住,一只鸟都别放过去。”
“明白!”刘兵领命,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安排妥当,吴邪看了看怀表——凌晨两点五十。
离预定的动手时间还有十分钟。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里,像冰碴子一样刺得他咳嗽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嘴。
旁边的小芳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示意他擦擦冻得发干的嘴唇。
吴邪摇摇头,指了指洞口的方向。
只见张浩他们已经摸到了离岗哨不到十米的地方。
左边的岗哨正背对着他们,低头用袖子擦脸上的雪;右边的靠在岩石上,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张浩做了个“三、二、一”的手势,然后猛地站起身,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手里攥着块磨尖的木头——这是他们特意准备的“无声武器”,比刀子更不容易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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