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扇轻点下唇,金属材质的扇端是不同于温热柔软的冷硬。
有意思,有意思...
他抬眸看向空荡荡的殿门,娇艳欲滴的莲花早已合拢沉睡过去。
逃的掉吗?我的池中鱼,我的...小鱼...
他的烦闷从来不会彰显在脸上,不然会叫人笑话。
只是烦闷总得有个发泄处...对吧...
兄长。
他指尖轻转,殿内就换了一种装潢,连同门外的禁制也一并卸了下来。
一丝寒气游荡了进来。
他唇边带笑看向来人,“呀,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听澜仙君唤来了?”
江疏临看见他后,眼眸里流淌着些许雀跃,薄唇轻启,“来看你。”
“唔,我有什么好看的?仙君怕不是来看鄙人笑话?”
江疏临抿着唇,平静的眸子里透露出些许着急,“你是吾的胞弟,不是鄙人。”
江枕月轻笑出声,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模样,只是笑得没有丝毫温度,就像是生硬的扯开一个弧度而已。
“我以为仙君入了无情道早已割舍了凡人身份...还真是让天地动容......”
“枕月,母亲曾言...”男人上前却被两株水鱼绊住了脚。
“无论如何都要...”
江枕月歪头,笑道:“保护我?”
他望着那无悲无喜的眸子,低头轻笑,“可是仙君可知?我的伤痛皆来自于你。”
被拿来反复比较,被那些目光打量着,赤裸裸的轻蔑、惋惜、早已将幼年的他打碎。
江疏临一愣,却见对方垂下了手,掌心浮出一柄血色的剑——沁源剑。
“仙君可要比试一番?”
中央的温泉被替换成了庞大的八卦阵。
大殿四周拔地而生的巨莲也由原来的淡粉白转变成鲜艳的红。
江枕月“比试一番”的尾音尚在空旷大殿中袅袅未散。
那柄名为“沁源”的血色长剑已化作一道赤芒,撕裂了两人之间的空气,直刺江疏临眉心。
剑势之快,之狠,全然不似兄弟切磋,倒像是生死仇敌的搏杀。
江疏临瞳孔微缩,似乎未曾料到弟弟出手如此决绝。
他未曾移动脚步,只是修长如玉的手指在身前看似随意地一划...
嗡——
一面寒气四溢的冰镜瞬间凝成,横亘在他与那道血色剑芒之间。
冰镜镜面呈现出无数细小的棱面,折射出万千光影,宛如将空间都冻结、扭曲。
叮——
沁源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冰镜中心,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锐鸣。
赤色剑芒与冰晶寒光剧烈碰撞,激荡出的灵压如同实质的波纹,轰然扩散。
咔嚓——
冰镜应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但沁源剑的凌厉一击也被彻底挡下。
剑身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江枕月唇角那抹生硬的笑意更深,眼中却无半分暖色。
“仙君的‘千棱玄冰镜’,还是这般固若金汤。”
他手腕一抖,沁源剑倏然收回,同时左手掐诀,轻喝一声:“起!”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殿中央那庞大的八卦阵骤然亮起,光芒流转。
阵中代表“坎”位的符文爆发出湛蓝光辉,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变得湿润无比。
只见四面八方的水汽疯狂汇聚,化作无数条狰狞咆哮的水龙。
水龙鳞爪毕现,裹挟着足以绞碎金石的力量。
江疏临身处旋涡中心,白袍被灵压吹得猎猎作响。
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那双无悲无喜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天水光。
并指如剑,周身寒气骤然爆发。
“凝。”
一字出口,言出法随。
那汹涌扑来的水龙,在距离他身体不足三尺之地,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寒之墙,前冲之势戛然而止。
刺骨的寒气沿着龙首急速蔓延,肉眼可见地。
一条条咆哮的水龙被瞬间冻结,化作了栩栩如生的冰雕,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姿态,定格在半空之中。
阳光透过殿顶,照射在这些晶莹剔透的冰龙上,折射出七彩迷离的光晕。
“以水攻冰,枕月,你失算了。”江疏临淡淡道,指尖寒气未散。
“是么?”江枕月轻笑,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
他手中沁源剑猛地向下一压,点在八卦阵的“离”位之上。
水火本不相容,但此刻,在阵法的作用下,异变陡生!
那些被冻结的冰龙内部,突然亮起一道道赤红色的纹路——那是被压缩到极致,蕴含在水灵之力中的阴柔暗劲。
下一刻,冰龙内部传来连绵不绝的闷响。
砰!砰!砰!
巨大的冰雕由内而外轰然炸裂。
无数碎裂的冰块裹挟着未被冻结的激流,以及蕴含其中的阴柔暗劲。
如同千万把冰刀水箭,形成一场毫无死角的毁灭风暴,将江疏临彻底淹没。
爆炸核心,蓝光与赤芒交织,冰屑与水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人影。
江枕月微微喘息,紧盯着那片混乱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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