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甬道内,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死寂。
吴长生背靠着冰冷的石门,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喘息着。
方才与那铁臂魔猿的生死周旋,几乎耗尽了吴长生体内全部的后天内力。
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吴长生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地,仅仅是古墓的入口,便有如此凶悍的异兽守护,墓内只会更加凶险。
吴长生没有点燃火折子,而是就地盘膝而坐,双目闭合,迅速运转起《龟息吐纳法》。
一呼一吸之间,变得悠远而绵长,心跳声也渐渐放缓,几乎微不可闻。
丹田内,一丝丝新的内息,正从四肢百骸的疲惫中,缓慢而坚定地重新凝聚。
吴长生整个人仿佛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震动,从石门之外传来。
不是那魔猿的捶打,而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吴长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缓缓睁开双眼,吴长生悄无声息地挪到石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壁上,透过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墓门外的平台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七八道身影。
人人身穿黑衣,气息森冷,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脸上戴着一张青铜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即便隔着厚重的石门,吴长生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冷杀气。
就在此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不远处传来,正是那头铁臂魔猿!
魔猿显然是将这伙黑衣人,也当成了入侵者。它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朝着平台猛冲过来。
吴长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吴长生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面对魔猿的雷霆一击,那戴着恶鬼面具的首领,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只在魔猿的巨拳即将及体时,随意地抬起右手,轻飘飘地一掌印了过去。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看似轻柔的一掌,与魔猿的巨拳碰在一起,竟发出了一声败革被抽打的闷响。
紧接着,铁臂魔猿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山壁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竟是半天没能爬起来。
一掌之威,恐怖如斯!
吴长生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先天!绝对是先天高手!’
这伙黑衣人的实力,远在自己想象之上。
那恶鬼面具首领一掌击退魔猿,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要挥手,示意手下进入墓门。
“阁下好俊的功夫。”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另一侧的山林中传来。
话音未落,十余道身穿统一制式青色劲装的身影,从林中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平台之上,隐隐与黑衣人们形成对峙之势。
为首的,是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如刀,太阳穴高高鼓起,一身气息虽然内敛,却如渊渟岳峙,深不可测。
又是一位先天高手!
吴长生在门后看得心惊肉跳,今天是什么日子,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天高手,竟跟地里的大白菜一样,一出就是两个。
那青衣中年人看了一眼地上哀鸣的魔猿,又看了一眼恶鬼面具首-领,抱拳道:“在下神捕司统领,赵信。奉命在此办差。阁下是何方神圣?”
恶鬼面具首领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如同夜枭啼鸣:“神捕司?朝廷的鹰犬,也配问本座的名号?”
赵信脸色一沉:“阁下,此地已被朝廷划为禁地。墓中之物,事关国运,非江湖人可以染指。速速退去,尚有转圜余地。”
“禁地?笑话!”
恶鬼面具首领狂笑道,“这等前朝遗留的无主宝物,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赵统领,本座敬你是条汉子,现在带着你的人滚,本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否则,这蛇息岭,就是你们这些鹰犬的埋骨之地!”
“好大的口气!”
赵信眼中寒光一闪,“阁下莫非就是近年来在西部边境声名鹊起的‘七杀楼’楼主?”
“哦?”
恶鬼面具首领似乎有些意外,“想不到,本座的名号,已经传到朝廷的耳朵里了。”
承认了!
赵信的神情,愈发凝重。
七杀楼行事狠辣,楼主更是神秘莫测,传闻死在其手下的江湖好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信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信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七杀楼楼主又如何?冠军侯墓中的东西,绝不能落在尔等魔头手中!”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
七杀楼楼主话音未落,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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