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卡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时,王建国正站在中院那棵老槐树下,最后看了眼斑驳的灰墙。墙根处还留着当年他用粉笔画的身高线,从齐腰高的歪扭刻痕,到如今齐肩的笔直印记,像串被时光串起的省略号,终结着一段混沌的过往。
“建国,该走了。”何雨水抱着个纸箱出来,里面装着王建国珍藏的旧物——有他十岁那年做的第一个矿石收音机,有轧钢厂技术革新时的设计草图,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傻柱举着刚出锅的酱肘子,秦淮茹站在一旁笑,易中海坐在台阶上抽着烟,背景里贾张氏正追着棒梗打……那时院里的恩怨还没发酵成深仇,人人脸上都带着点烟火气的憨直。
王建国接过纸箱,指尖划过照片里易中海的脸。三个月前,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因贪污轧钢厂公款、包庇敌特聋老太被正式收押,审讯时他哭着喊“我只是想让院里和睦”,王建国隔着单向玻璃听着,只觉得荒谬——用算计堆起来的“和睦”,早晚会塌成废墟。
“这破地方,早该离开了。”傻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我跟你一起走,秦淮茹那边……我已经说清了。”他声音有些闷,布包里露出半截擀面杖,是当年王建国教他做的“防抢神器”,后来倒成了他打许大茂的“凶器”。
王建国挑眉:“想通了?”
“想通了。”傻柱挠挠头,“你说得对,她不是过日子的人。上次我妈忌日,她居然惦记着把我妈留下的金镯子拿去给棒梗换自行车……”他顿了顿,“院里太憋人,我去你那钢铁厂当食堂师傅,总比在这儿看着心烦强。”
卡车引擎轰鸣着,惊醒了沉睡的胡同。阎埠贵的三儿子阎解成扒着门缝看,眼里没了往日的算计,只剩点茫然——自从王建国把阎埠贵藏钱的秘密捅破,这家人就忙着翻箱倒柜找存折,再没心思盯着别人的柴米油盐。刘海中的后人早已搬去了郊区,据说临走时把“光荣之家”的牌匾劈了当柴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贾张氏的坟头在乱葬岗,没人去添土;许大茂被流放到西北农场,来信说在学放羊,字里行间没了当年的阴损;聋老太的敌特网络被连根拔起,判决书贴在胡同口公示了一个月,风吹雨淋后只剩些模糊的黑字,像她没说出口的阴谋。
“快看,秦淮茹来了。”何雨水扯了扯王建国的袖子。
秦淮茹站在胡同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手里攥着块布料。看见王建国,她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建国,这是我给你做的新衬衣,你看合身不?”布料是的确良的,在当年算是稀罕物,可王建国记得,上周刚看见她拿同样的料子给棒梗做了件褂子——棒梗因盗窃电缆刚被放出来,正躲在屋里不敢见人。
“不用了,谢谢。”王建国往后退了半步,“我们要走了。”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一点点垮下来:“你就这么恨我?当年我也是没办法……”
“我不恨你。”王建国打断她,“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你总说日子难,可难不是算计别人的理由。傻柱对你够意思了,是你自己把日子过成了窟窿。”
卡车缓缓开动,傻柱把头扭向窗外,没看秦淮茹。王建国最后望了眼四合院的门牌号——“红星胡同38号”,阳光斜斜地照在门牌上,“红星”两个字被岁月磨得发亮,却照不亮院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龌龊。
车过鼓楼时,王建国打开何雨水抱的纸箱,把那张四合院的合照抽出来,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风卷着照片飞起来,掠过灰墙黛瓦的屋顶,像只终于挣脱蛛网的鸟。
“接下来去哪?”何雨水问。
“钢铁厂宿舍。”王建国看向窗外,远处的天际线正崛起一片厂房,“那边的实验室刚建成,火种源的能量转化装置该调试了;对了,通知杨厂长,下周启动终结者自动化生产线的试运营,让技术部准备好数据记录……”
傻柱突然插了句:“食堂的红烧肉,我明天就能给工人们安排上!”
王建国笑了。后视镜里,四合院的灰墙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个模糊的黑点,被纵横交错的马路彻底淹没。那些鸡飞狗跳的争吵,那些暗流涌动的算计,那些咬牙切齿的仇恨,终究被甩在了身后。
车窗外,骑自行车的人们迎着晨光飞驰,车筐里装着刚买的油条豆浆;路边的宣传栏上贴着“改革开放好”的标语,红得刺眼;远处传来轧钢厂的汽笛声,雄浑而有力——那是属于新时代的号角。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四合院的煤烟味,取而代之的是钢铁与机油的气息,陌生,却让人踏实。他知道,摆脱的不只是一座院子,更是困住人心的枷锁。
新的开始,从告别算计开始,从拥抱阳光结束。而前方的路,正铺向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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