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烬。”
苏子羽的声音在司马烬的脑海中响起。这个声音不再是赵玄魂信中描述的那种疯狂与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超越了人类情感的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正在修复‘归墟’系统。在修复过程中,我发现了一段被刻意加密和掩盖的历史记录。”
司马烬的意识集中起来。
“一份盟约的副本。签订者是楚氏的第一代先祖,以及一个自称为‘观星者’的古老文明。”
观星者?司马烬记下了这个名字。
“盟约的内容是:当世界面临无法抵抗的‘抹除’级灾难时,楚氏后人可启动星门,观星者文明将前来支援,共同御敌。作为回报,楚氏需守护好‘归墟’,并为观星者提供一个稳定的世界坐标。”
这与千面的情报基本吻合。
“但是,”苏子羽的声音顿了一下,那平静的语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这份盟约,被修改过。”
“楚氏第三代先祖,一个叫楚天阔的男人。他私自篡改了盟约的核心条款,将启动星门的权限,与楚氏皇族的血脉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绑定,并加入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延迟协议。”
“这个协议导致,在灾难发生后,星门无法被立刻启动。需要以纯净的楚氏皇族之血作为祭品,进行长时间的献祭,才能逐步解锁权限。”
司马烬瞬间明白了。
“这就是为什么,‘画师’入侵了这么久,星门却直到苏青檀燃烧自己时,才真正显现。”
“是的。”苏子羽肯定了他的猜测,“历史记录显示,在楚天阔死后不久,这个世界曾遭遇过一次小规模的‘静默者’入侵。因为星门无法及时开启,那场战争打得异常惨烈,楚氏内部也因此产生分裂,争论是否应该废除这份已经成为负担的盟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马烬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长生。”
苏子羽给出了答案。
“那段被掩盖的记录里,提到了楚天阔晚年疯狂地追求长生之法。他认为,观星者的力量过于强大,盟约的存在,是对楚氏皇权的一种威胁。他试图通过修改盟约,将‘召唤盟友’这一最高权限,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想反向研究观星者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永生。”
“他是一个叛徒。”苏子羽做出了定义,“他背叛了盟约,也背叛了自己的文明。他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为这个世界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司马烬沉默了。一个为了长生而背叛世界的帝王。这故事听起来,何其荒谬,又何其真实。
他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苏子羽会如此坦诚地将这些信息告诉自己。这个被“同乡”影响了的“净化之王”,似乎并没有完全走向疯狂。他还在修复系统,还在探究真相。
那个神秘的同乡,或者说“希里安”,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它对苏子羽的影响,似乎更侧重于“守护”和“修复”,而不是纯粹的“清理”和“毁灭”。
力量与守护……司马烬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或许,他和苏子羽,正在以不同的方式,走向同一个理解。
“我明白了。”司马烬通过魂信回应道,“继续修复系统。找到那份盟约信物,楚天阔应该没有能力将其摧毁,它一定还在皇陵深处。”
“好。”苏子羽的回答很简单,随后,他的灵魂波动便消失了。
司马烬睁开眼,将意识拉回到现实。他看向苏青檀,将刚才与苏子羽的对话,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苏青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外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羞愧和悲哀的复杂表情。她身为楚氏后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先祖中,曾出过这样一个叛徒。
“王捕头。”司马烬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大锤,“把那块石头给我。”
王大锤把石头递过来。
司马烬握着石头,对王大锤说:“你在海里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这石头有什么变化?”
王大锤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不懂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俺只知道,在皇陵里头,那小子开始修复啥玩意儿的时候,俺怀里这石头,就嗡嗡响得厉害,还发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背后解下那柄巨大的战斧。
“俺不信邪,刚才还试了试。想用斧子把它劈开看看。”王大sh锤比划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一股老大个劲儿,从石头里弹出来,差点把俺的斧子给震飞了。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俺觉得,它肯定跟那小子有关系。”
司马烬低头看着手中的灰石。在苏子羽修复皇陵时,它的反应会变得强烈。这说明,这块从灰色空间带出来的能量核心碎片,与“归墟”系统,或者说与苏子羽身上的净化之力,存在着某种共鸣。
或许,它就是修复系统的关键,甚至是启动盟约信物的钥匙。
海风渐大,吹动着三人的衣角。
望海郡的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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