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月的光阴,在清瞳孜孜不倦的“抓光点”游戏中悄然流逝。青石巷的小院安宁依旧,但杨随风那宏伟的“摆烂”蓝图,却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滑铁卢——早起。
财富自由了,房子有了,饭食无忧了,按说该是享受睡到日上三竿的咸鱼巅峰时刻。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低估了一个六岁孩子的生物钟,也高估了自己赖床的决心。
每天天蒙蒙亮,清瞳就像一只精准的报时鸟,悄无声息地起床。她会先极其认真地完成她认为的“工作”——打扫本已纤尘不染的天井,烧好热水。然后,便是安静地坐在厅堂角落的小板凳上,等待。
起初,杨随风还能硬撑着睡意,在清瞳烧好水后挣扎起来。但几天下来,那温暖的被窝如同拥有魔力的泥沼,将他越陷越深。尤其是当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暖意融融时,起床简直成了一种酷刑。
“哥哥…该…该起来了…” 门外传来清瞳怯生生、却又带着一丝执着的呼唤。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小针,精准地刺破杨随风沉溺的美梦。
他痛苦地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魔音”。然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小家伙孤零零坐在冷板凳上、眼巴巴等着自己的画面。那画面带着无声的谴责,比任何闹钟都有效。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被窝里传出。杨随风认命地掀开被子,顶着一头乱发,带着浓重的起床气拉开房门。迎接他的,永远是厅堂中央那盆冒着热气的清水,和清瞳那双立刻亮起来的、带着完成任务般满足的异色瞳孔。
“早…” 他有气无力地嘟囔。
“哥哥早!” 清瞳的声音清脆了些,带着一丝小小的雀跃。这个称呼,是杨随风强行“矫正”的结果。出门在外,她可以叫他“主人”,维持必要的体面。但在家里,他坚决不许她再自称“奴婢”,更不许用那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说话。几番“强硬”要求(甚至威胁说不改口就不带她吃饭)后,清瞳终于怯生生地、带着巨大的惶恐和难以置信的试探,叫出了第一声“哥哥”。
那一声“哥哥”,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杨随风心里激起的涟漪远比他预想的要大。他看到了清瞳眼中瞬间涌起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水光和巨大的感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做对了。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正在缓慢地、艰难地打开她紧锁的心门。
然而,感动归感动,早起是真痛苦!尤其是当他看着外面依旧灰暗的天色,想到还要为两人张罗早饭时,那份痛苦就加倍了。买着吃?天天买也腻,而且霜木城早晨开门的食铺就那么几家。自己做?想到要生火、淘米、煮粥、烤饼…杨随风就觉得人生无望。
“不行!必须改变!” 某天,当杨随风又一次顶着黑眼圈、怨气比鬼重地坐在饭桌前时,他痛定思痛,下定了决心,“得再买个人!专门负责做饭、打扫、叫…咳,照顾清瞳起居!老子要睡懒觉!”
这个决定得到了清瞳无声的支持——她只是眨巴着大眼睛,安静地喝着粥,表示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在一个寒风依旧刺骨的清晨,杨随风难得地起了个“早”(相对而言),将清瞳留在温暖的小院继续她的“抓光点”大业,独自一人再次踏入了黑金商会那气派的大门。
这一次,接待他的并非老熟人刘邦坤。
“杨先生,欢迎光临!刘部长前几日启程回帝都总部参加季度会议了,由鄙人周德勇暂代霜木城分会事务,您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一个身材微胖、笑容圆滑、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正是副会长周德勇。他显然认得这位持有黄金卡、手握香皂和蒸馏酒两大金矿分红的年轻“财神爷”,态度极为热情。
“周会长客气了。” 杨随风拱拱手,直接道明来意,“我需要再购买一名奴隶,主要负责家务、烹饪,照顾一下家里的小孩子。身体要健康,手脚要麻利,性格…安稳些最好。”
“明白!明白!” 周德勇笑容更盛,“照顾孩子和家务,这可是细致活。我们商会正好新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家政类’奴隶,都经过基础调教,保证让您满意!请随我来贵宾室挑选名册…”
“不用了。” 杨随风打断他,目光投向通往地下的、那扇沉重的、散发着铁锈和霉味的侧门,“我想去负一层看看。” 他记得刘邦坤提过,负一层是“奴隶所”,专门处理流拍或“待处理”的奴隶,价格通常更低,但状态也往往更差。他并非圣母,但潜意识里,总觉得那里或许有真正需要“改变”的人。
周德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大概是觉得这位“财神爷”有特殊的、省钱的癖好)。“负一层?那里环境简陋,都是些…嗯…资质稍差的货色。不过既然杨先生想看看,自然没问题,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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