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深处,一丝极难察觉的、冰冷的漠然,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放好玉瓶,吴庸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垂手恭敬地立在一旁,似乎等候吩咐。
青木长老看着阵盘,眉头紧锁,忽然道:“吴执事,你在药库多年,可曾见过类似能侵蚀地火灵脉的阴寒之物?或是…中和之法?”他本不抱希望,只是心烦意乱下随口一问。
吴庸身体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更加佝偻,声音带着惶恐:“回…回青木长老,小的见识浅薄,这等…这等涉及地脉封印的玄奥之物,实在…实在不知。只知…只知典籍记载,地火刚烈,若遇阴蚀,或可…以极阴之物引之,再以阳火焚之?此乃…小的妄言,长老恕罪!”他慌乱地低下头。
“极阴引之?阳火焚之?”炎阳长老闻言,暴躁的眼神猛地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有道理!以阴引阴,将那星蚀之力引出节点,再集中焚灭!总好过直接以焚心炎灼烧灵脉!老木头,你觉得如何?”
青木长老沉吟片刻,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动:“理论可行…但引阴之物需极其精纯阴寒,且能模拟星蚀特性,方能引动而不惊扰灵脉…这等灵物…”
“阴冥寒玉!库中还有三块阴冥寒玉心!”炎阳长老猛地想起,“此物乃万丈玄冰窟核心孕育,至阴至寒,且蕴含一丝大地阴魄之力,或可模拟星蚀气息!”
“阴冥寒玉心…”青木长老思索着,缓缓点头,“或许…值得一试。但操作需万分小心,引动星蚀之力时,需你我二人全力镇压节点,稍有差池…”
“总比坐以待毙强!”炎阳长老拍板,“吴庸!速去甲字库第七层,将三块阴冥寒玉心取来!立刻!马上!”
“是!小的遵命!”吴庸身体一颤,似乎被炎阳长老的气势所慑,连忙躬身应下,脚步略显蹒跚却异常迅速地退出了密室。
石门关闭。
青木长老看着吴庸消失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方才吴庸低头时,脖颈后衣领下,似乎有一小块皮肤…颜色异常暗沉?像是…陈年的疤痕?他摇摇头,驱散这无聊的念头。一个筑基执事,常年接触各种药材灵物,身上有些疤痕再正常不过。眼下,解决星蚀之痕才是重中之重!
玄火洞深处。
丹元子枯坐如石,神念依旧锁定着平台上的茧。
突然!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震颤,毫无征兆地从那沉寂的灰金色光茧内部…传来!
丹元子猛地睁开双眼,元婴后期的神念瞬间凝聚到极致!他死死盯着光茧!
只见光茧表面,那层近乎透明的灰金色光膜,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以刘孟心口那道熔岩疤痕为中心,极其微弱地…荡漾开一圈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涟漪之中,一点比米粒还要微小、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星芒,如同沉睡的眼眸,在疤痕深处…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微弱到极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焚灭灵魂杂质的奇异吸力,从光茧中散发出来!
嗤嗤嗤——!
下方熔岩池中,几缕最为精纯、靠近平台的地火精粹,如同受到了无形牵引,瞬间被抽离出来,化作几道细若发丝的赤金流光,无声无息地融入那层灰金光膜之中!
光膜吸收了地火精粹,表面流转的灰金色泽似乎…凝实了极其细微的一丝?那心口的熔岩疤痕,在暗金星芒闪烁的位置,也似乎…向内收敛了头发丝般的一点?
变化微乎其微,若非丹元子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
但这变化,却如同在死寂的深潭中投入了一颗巨石,在丹元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茧…动了!
不是生机复苏,更像是…那沉寂的“核”,在主动汲取外界的能量,加固自身?或者说…在进行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蜕变?
丹元子霍然起身,眼神灼灼,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凝重!老祖的牺牲…并非徒劳!这茧…果然有变!
他立刻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小心翼翼地引动熔岩池中更加精纯的地火精粹,化作温顺的暖流,缓缓包裹向那枚灰金光茧,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为这沉寂的“核”…提供滋养。
“吸吧…孩子…只要能醒来…丹峰的地火…任你取用!”丹元子心中默念,枯坐三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
丹峰药库,甲字第七层。
厚重的玄铁大门在阵法的嗡鸣中开启。吴庸那佝偻的身影走了进去,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门外守卫的弟子并未在意。吴执事奉长老之命取阴冥寒玉心,再正常不过。
门内。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各种属性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甲字第七层存放的都是至阴至寒的珍稀灵物。吴庸浑浊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散发着寒气的玉架,最终精准地落在一个被万年玄冰封印的玉盒上。玉盒内,三块拳头大小、通体幽蓝、内部仿佛有黑色星云缓缓旋转的玉石静静躺着,正是阴冥寒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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