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这一发火,那股子蛮横劲儿,顿时镇住了场面。
这时,均村的李彪兄弟也站了出来。
李彪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沉声道:“各位乡亲,大壮兄弟话说得糙,但理不糙。我爹的命,是赵昊兄弟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俩拿命都还不起。”
“赵昊兄弟是什么人,我们心里有数。他不是图财,是真有菩萨心肠。可菩萨也需要歇息。咱们不能因为自己,就把人家给累垮了,那不成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了吗?”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比李大壮的叫骂管用多了。
人群里,一个被赵昊治好了老寒腿的大爷也拄着拐杖站出来说:“就是!我这腿疼了十几年,看了多少医生都没用,是赵神医几针就给我治利索了。咱们得有良心,不能把神医当牲口使唤!”
一时间,舆论瞬间反转。
那些刚才还在抱怨的人,在众人的指责下,一个个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个带头闹事的尖嘴猴腮汉子,被李大壮凶神恶煞地盯着,吓得腿都软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被平息了。
赵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他没想到,李大壮和李彪他们,会这么维护自己。
他对着众人抱了抱拳:“多谢各位乡亲的体谅。规矩就这么定了。今天开始,大家按规矩来。”
说完,他让田小娥拿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竹筒,里面放了十个写着序号的木牌。
排在最前面的十个人,喜滋滋地拿了号,其他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都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散去了,只说明天再来。
院子门口,很快就恢复了清静。
李大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赵昊说:“昊哥,我刚才是不是太冲了?”
赵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冲。对付那种人,就得这样。”
他看向李彪兄弟,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
李彪憨厚地笑了笑:“赵昊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护着我们全村,我们护着你,天经地义!”
经过这件事,赵昊神医的名声不但没有受损,反而更加响亮了。
大家都说,莽村的赵神医,不仅医术高,而且有原则,有规矩,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而莽村的村民们,也因为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杆,走到哪儿都觉得脸上有光。
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每天都有几个人在赵昊家门口维持秩序,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捣乱。
赵昊的生活,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
每天看十个病人,剩下的时间,他可以陪陪家人,去果园和窑厂转转,或者上山采采药,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他的医术,也在这种有条不紊的实践中,稳步提升。
半月之后,林若瑶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赵家小院。
这半个月,她每周都来,风雨无阻。
每一次治疗结束,她脸上的那块褐色斑块都会淡上几分,如同被岁月冲刷的墨迹,一点点褪去原本的颜色。
这神乎其神的效果,早已让均村和莽村的村民们习以为常,但每次林若瑶来治疗,赵家院子外还是会围上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们想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是想再看一眼那位年轻神医,是如何用一碗墨绿色的药泥和几根细细的银针,创造出这等近乎仙术的奇迹。
林富贵夫妇也跟着来了,两人穿戴一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紧张。
林富贵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网兜,里面是两条肥硕的鲤鱼和一块上好的五花肉,旁边他老婆则挎着一个篮子,装着鸡蛋和一小袋白面。
他们知道赵昊不收重礼,便只带了些实在的吃食,聊表心意。
林若瑶坐在那张熟悉的石凳上,心跳得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快。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赵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眼神专注。
他将捣好的药泥用木勺均匀地涂抹在林若瑶的脸颊上,那块色斑如今已经淡得只剩下一层浅浅的印子。
冰凉的药泥敷上,熟悉的刺痒感传来,林若瑶却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难以忍受。
这半个月,她不仅是来治脸,更是来治心。
她看到太多身患顽疾、痛苦不堪的病人,在赵昊的手下恢复健康,重获新生。
与那些人的病痛相比,自己脸上的这点瑕疵,又算得了什么?
赵昊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斑块周围的穴位上施针。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韵律感。
林若瑶闭着眼,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银针的捻动,一股股细微的暖流在皮下窜动,驱散了那股刺痒,只剩下一种温温热热的舒适。
一炷香的时间,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
当赵昊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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