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的嘶吼如同濒死巨兽的哀鸣,撕裂了动物城的夜空。不再是单一的音调,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相互交织的刺耳交响,宣告着和平表象的彻底崩塌。警局指挥中心的通讯频道瞬间被无数惊慌失措的呼救声淹没,各种语言的尖叫、哭泣和咆哮混杂在一起,编织成一曲末日般的合唱。
“Sahara广场!需要支援!天啊,他完全疯了!”
“冰川镇体育馆失控了!阻止他们!”
“车站!小型啮齿动物区车站有大型动物闯入!重复,大型动物闯入!”
牛局长巨大的身躯站在指挥台前,他的脸色铁青,以往沉稳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震怒:“确认!所有报告事件,症状与市政厅事件高度一致!这不是意外,是攻击!一场协同攻击!”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般砸在刚刚冲进指挥中心的朱迪和尼克身上。
“霍普斯!王尔德!”局长的吼声压过了所有嘈杂,“Sahara广场和冰川镇体育馆是重灾区!你们分头行动,带领应急小队!任务是控制现场,阻止伤害扩大!不计代价!明白吗?”
Sahara广场: 几分钟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庆典中心,此刻已沦为恐惧的地狱。彩旗被撕碎,摊位被掀翻,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某种未知恐慌交织的甜腻气味。最令人心惊的是,陷入狂暴的不再仅仅是温顺的食草动物。一只平时负责拉观光马车的温血马,正人立而起,发出尖锐的嘶鸣,马蹄疯狂地践踏着周围的一切;而另一边,一只身材臃肿的獾则红着眼睛,用利爪撕扯着无辜游客的行李。
朱迪带领的应急小队试图建立防线,但场面太过混乱。“疏散群众!优先保护幼崽和老人!”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娇小的身影在巨大的混乱中穿梭,用精准的擒拿和巧劲将失控者引开,避免他们造成更大伤害。她看到一只失控的牧羊犬正扑向一个吓呆了的小羊羔家庭,朱迪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利用旁边的遮阳伞作为支点,一个飞跃踢在牧羊犬的侧颈,将其暂时击晕。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这残忍而精准的混乱,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
冰川镇体育馆: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冰球比赛,观众的狂热原本就接近沸点,而“本能香水”如同投入热油的火星。冰面成为了最危险的舞台,穿着冰鞋、手持球杆的运动员和观众疯狂地追逐撕打,冰刀和坚硬的球杆成了致命的武器。碎冰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泼洒在洁白的冰面上,触目惊心。
尼克的小队面对的挑战更为直接。“非致命武器!瞄准腿部!别让他们靠近出入口!”尼克在混乱中大吼,他灵活地避开一个挥舞着球杆冲来的麋鹿,用警棍精准地敲击在对方的膝关节侧面。麋鹿哀嚎着倒地。尼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他注意到,失控者虽然狂暴,但动作间似乎有种不自然的僵硬,他们的眼睛空洞得可怕,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被设定的破坏程序。这种整齐划一的疯狂,比单纯的混乱更令人胆寒。
就在两个主战场陷入苦战的同时,警局的通讯频道里,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插入,是留在法证部的微镜。
“局长!各现场小队!我们分析了多个地点的空气样本!”微镜的声音因激动而尖细,“是同一种信息素变体!浓度更高,扩散更快!但……但这不可能!”
“说重点,微镜!”牛局长一边盯着监控屏幕,一边吼道。
“这些地点……Sahara广场的中央空调通风口、体育馆的制冰系统除湿器、车站的广告牌喷雾装置……几乎同时检测到含有高浓度信息素的缓释胶囊残留!这是……这是通过城市的公共设施系统投放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听到的人心底冰寒。这意味着,袭击者不仅拥有可怕的生化武器,还掌握了动物城部分基础设施的权限,能够像下达指令一样,精准地在不同地点同时引发灾难!
朱迪在嘈杂的广场上也听到了这段通讯,她脑中灵光一闪,一边格挡开一个失控的游客,一边对着麦克风大喊:“控制中心!排查所有现场!重点是通风系统、供水系统、任何能大规模扩散气溶胶的公共设备!袭击者可能还在附近操控!”
几乎是同时,在体育馆的尼克,利用他高处的位置,目光锁定了一个匆忙从设备间后门溜出去的、穿着市政维修工制服的单薄身影——那是一只行动鬼鬼祟祟的犰狳。
“朱迪!你猜对了!”尼克立刻对着通讯器喊道,“冰川镇这里有发现!我去追!”
他毫不犹豫地脱离主战场,像一道红色的影子,追着那只犰狳冲进了体育馆复杂的地下维护通道。
一小时后,最混乱的浪潮终于被勉强压制下去。多支应急队伍的介入、大量非致命武器的使用以及民众的初步疏散,让几个主要事发地暂时恢复了脆弱的秩序。但伤痕已经刻下:破碎的设施,狼藉的现场,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慌气味,以及被暂时拘束、眼神茫然空洞的受害者们,还有那些在混乱中受伤的无辜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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