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
当徐长卿结束与蜀山的通讯,准备将接下来的行程告知众人后,转过身,却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紫萱……”徐长卿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唤。苍生与家庭,这个沉重的抉择依旧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长卿,我都听到了。”紫萱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前路如何,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徐长卿喉头滚动,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情感,猛地张开手臂,将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又心痛不已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温存片刻,稍稍平复心绪,才一同走出房间。
门外,景天立刻投来一个挤眉弄眼的怪笑,眼神里写满了“我都懂,不用解释”。
徐长卿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持重:“好了,人已到齐,我们这就出发前往南诏国吧。”
“去南诏国?好远的哦!”茂茂闻言,张大了嘴巴。
“对,路途遥远,所以我准备了代步的仙舟。”徐长卿说着,引众人离开这处临时落脚点。
来到外界空旷之处,徐长卿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流光从他袖中飞出,迎风便长,迅速化作一艘雕梁画栋、散发着莹莹宝光的楼船仙舟,悬浮于低空之中。
众人依次登船,仙舟缓缓升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南诏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
仙舟之上,飞行第二日
景天瞅着甲板上凭栏而立、身影几乎黏在一起、低声细语的徐长卿和紫萱,不由得撇了撇嘴,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打坐的霍雨浩:“师父,你看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跟几辈子没见过似的……”
霍雨浩眼皮都未抬一下,淡然道:“静心,凝神。”他自身对情爱之事都还懵懂,又怎么会去评价他人。
景天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坏笑道:“师父,你该不会……还没……”
“话这么多,是内力充盈无处发泄了?不如去船尾练三百遍基础剑式。”
霍雨浩直接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出船舱,去船头甲板透气,留下景天在原地龇牙咧嘴。
“很快就要到南诏国地界了。”徐长卿温和的声音传来,他正轻轻揽着紫萱,指着下方逐渐显现的、带有浓郁异域风情的山川地貌。
霍雨浩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默默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云海。
又飞行了一日,仙舟缓缓降落在南诏国一处僻静的山谷。谷中矗立着一座古老而肃穆的女娲神庙。
早已接到消息的圣姑抱着一个被柔和光芒包裹的婴儿迎了出来。
那婴儿被安置在一朵灵力凝聚的莲花之中,依旧在沉睡着,面容安详。
圣姑看着徐长卿,又看看紫萱,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无奈与悲悯:“女娲族后裔,一旦生下孩子,随着孩子日渐长大,母亲的力量与生命便会逐渐流逝,最终衰老而亡。
紫萱她对您念念不忘,既渴望留下你们的骨血,又无法割舍漫长生命与自身容颜……
最终,她狠心将青儿冰封于此,靠着女娲一族世代相传的水灵珠,护住她,也让其身体与时间一同停滞……”
紫萱在一旁默然垂首,肩膀微微颤抖。
徐长卿看着莲花中那小小的人儿,那是他的骨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他的心,酸涩、愧疚、怜爱、茫然交织在一起。
“白豆腐,你……”听了这段沉重的往事,连一向跳脱的景天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担忧地看着徐长卿。
徐长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妨,此事……日后再说。我们先回蜀山。”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青儿熟睡的小脸,眼神柔软了下来。
仙舟再度启程,返回蜀山。
船上此刻又多了一大一小两位乘客。青儿大部分时间仍由圣姑小心照看。
然而,仙舟飞行至半途,跨越波涛汹涌的长江时,却意外遭遇一股紊乱的灵气流,船身剧烈颠簸,防护阵法明灭不定,最终失控坠入江心。
众人虽无大碍,但仙舟受损不轻。无奈之下,只好合力将仙舟拖至岸边,开始紧急修缮。
徐长卿的反应却异常平淡,仿佛早有所料,他只是默默抱着被保护得很好、依旧安睡的青青,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专注地逗弄着孩子,对身后的忙乱似乎并不太关心。
霍雨浩深深地望了一眼徐长卿异常平静的背影,没有多言,转身投入了修缮队伍之中。
直到傍晚时分,仙舟才被勉强修复。
重新启程后,没飞行多久,夜空骤然变色,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仙舟在风雨中飘摇不定,极难行进,只得再次迫降,寻了处山洞躲避。
“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啊?专门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景天在一旁拧着湿透的衣服,忍不住抱怨。
一向遇事总会分析几句天道自然的徐长卿,此刻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只是坐在角落,细心呵护着怀里的青儿,对外面的狂风暴雨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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