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转身要走,又回头看向苏清年,说:“清年,这次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面对杨泰岁,徐晓不知该用什么态度,下意识想带上苏清年,心里踏实些。
苏清年听出他话里的软意,也没拒绝,点点头:“好。”
徐晓专门用来会客的房间里,杨泰岁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等会儿见到徐晓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他直挺挺坐在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甚至希望徐晓干脆别来见他,直接把他赶出去。可他也明白,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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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泰岁正心乱如麻,徐晓和苏清年已走到房门外。
徐晓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推门而入。一进门,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朗声笑道:“你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边说边伸手去摸杨泰岁的光头。
“嗯,手感还是这么好。”徐晓点评道。
心中有事的杨泰岁被徐晓吓了一跳,但马上调整表情,同样笑着回应:“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难不成你现在摆起北椋王的架子,看不起我这个老和尚了?”说话间,他侧身躲开了徐晓的手。
“寒碜我是不是?”徐晓佯怒道,“你再这么说,我立刻叫人把你轰出去。”
杨泰岁轻笑一声,转而说道:“听说封年和芝虎要成婚了,老僧特来沾沾喜气。”
徐晓笑道:“早知道你是为这事来的。”
一旁的苏清年看着两人交锋,心中暗叹:果然是两只老狐狸,能身居高位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在控制情绪这方面,我还远远比不上他们。面对敌人时,我只会一剑解决,实在做不到像他们这样隐忍周全。
苏清年正想着,杨泰岁注意到了他,问道:“这位是?”
苏清年抬起头。徐晓介绍道:“这位是武当的清年真人,芝虎要嫁的人就是他师弟。”
杨泰岁露出恍然的神色,笑道:“原来是武当清年真人,久仰大名。”
苏清年也笑着回应:“病虎的名号才真是如雷贯耳。”
杨泰岁摆摆手:“都是虚名,不值一提。”
徐晓插话道:“都是自己人,就别互相吹捧了。老杨,既然来了,就在王府住下,今晚我设宴招待你这位老友。”
“先说好,我可是出家人,你别想用王府珍藏的美酒灌醉我。”
徐晓愣了一下,转头对苏清年说:“清年,你看见了吧,这和尚就是虚伪,想喝酒还拐弯抹角的。就这么定了,晚上看我怎么灌你。”
徐晓和杨泰岁又闲聊几句,随后让人给杨泰岁安排了一间雅室暂住。
等杨泰岁离开后,徐晓脸上热情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晓背对着苏清年,低声说道:“清年,你知道为什么封年总是对我又打又骂吗?明明是亲生父子,外人看我们,简直比仇人还不如。”
他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和孤寂,连苏清年听了,心里都不由得一震。
“想来是因为王妃的事吧。”苏清年回答。
徐晓和徐封年父子之间早有隔阂,这隔阂的根源,就在徐封年的母亲——北椋王妃吴夙身上。
当年的白衣案,是吴夙离世的直接原因。
虽然事情已过去将近二十年,但杀妻杀母之仇,又怎能轻易放下?
尽管徐晓至今仍未完全查明当年所有幕后参与者,但主谋是谁,不用想也知道是离阳皇室。
徐晓本可以调动北椋三十万大军,与离阳皇朝决一死战,为妻子**。
但那时北椋军连年征战,早已疲惫不堪。若不顾一切开战,就算能赢,三十万大军也必将伤亡惨重,所剩无几。
徐晓视这三十万北凉军如手足,怎忍心因一己私仇,将整个北椋拖入深渊?
更何况,当时徐封年姐弟几个还年幼。徐晓自己生死无所谓,但若失去他的庇护,这几个孩子又该如何活下去?
因此,徐晓一直隐忍,将这份刻骨的仇恨深埋心底。
徐封年小时候不懂,堂堂北椋王,坐拥三洲之地,带甲三十万,却连为妻子**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懦夫,不配做他父亲。
长大后虽然渐渐明白徐晓的苦衷,但杀母之仇,大过天,岂是一句“理解”就能抹去的?
徐晓心中有愧,徐封年心中有恨,所以平日里两人才会闹得“父慈子孝”。
直到徐晓表明自己要复仇的决心,徐封年对他的态度,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徐晓长叹一声,说道:“确实是因为封年母亲的缘故。”
“清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苏清年沉默片刻,答道:“我不过是个江湖武者,不懂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但我道门修行也好,行事也罢,讲究道法自然,万事由心。若是违背本心,就算修到绝顶,又有什么意义?”
“王爷应当知道我师兄张三丰,张真人。”
“当年我岱岩师侄被金刚门的人重伤,落得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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