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后,咖啡馆里的空气像是被轻轻抽走了一缕,剩下的只有晨光里的安静。林夏站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递怀表时的微凉,巷口老银杏树上的叶子在风里晃着,却没了之前送别的热闹,连阿橘都蹲在门槛旁,尾巴尖的晃动慢了下来,像是在同步她的怅然。
“走吧,进去等消息。” 林夏弯腰摸了摸阿橘的头,转身往店里走。刚走到吧台旁,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 不是陈默折返的轻快,而是沉稳的、带着冷意的节奏,一步一步,敲在木质地板上,让空气瞬间绷紧。
她猛地回头,黑色风衣的轮廓出现在晨光里 —— 顾砚站在门口,银边眼镜后的目光越过她,径直落在吧台中央的时光碎片器上,没有寒暄,没有预兆,像是早就算好时间,在陈默离开后准时出现。
“顾先生。” 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却比之前从容了些。经过几次接触,她知道顾砚不会无端发难,却也明白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顾砚没回应,只是迈开脚步走到吧台前。他的目光停在碎片器上,指尖轻轻拂过木质外壳上的薄荷纹,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研究的专注,像是在确认这件 “时光灵物” 的状态。“他带着怀表走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没有起伏,却精准地戳中了关键。
“是。” 林夏点头,走到碎片器旁,下意识地护在旁边,“他去邻市找苏晓了,带着怀表,还有…… 所有和苏晓有关的线索。”
顾砚的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夏,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能找到苏晓。” 这句话说得笃定,像是亲眼见过未来,“清河区的‘晓语花店’,离旧地址不远,苏晓这些年没离开过,只要他愿意走进去,就能见到。”
林夏的心里一动 —— 顾砚竟然知道花店的名字和位置,显然他对苏晓的情况早有了解。她刚想追问,顾砚却话锋一转,重新看向碎片器,语气里多了一丝严肃:“但你要清楚,十年的遗憾,不是一句‘我没忘’就能弥补的。”
“您什么意思?” 林夏皱起眉头,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时光碎片器能还原过去的真相,能让他看到苏晓的等待,却不能帮他改变过去的迟到。” 顾砚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吧台,节奏慢而沉,像是在强调时光的规则,“当年他因为紧张错过约定,十年里因为胆怯不敢寻找,这些遗憾不是靠‘找到人’就能一笔勾销的。最终能不能解开苏晓心里的坎,能不能让这段关系重新开始,还要靠他自己,靠他能不能真正面对当年的懦弱,能不能说清这十年的执念。”
林夏沉默了。顾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之前的期待上,却也点醒了她 —— 重逢只是开始,真正的难题,是如何面对十年的空白,如何弥补那些被时光偷走的勇气。她想起陈默之前的犹豫,想起他攥着怀表时的紧张,突然明白,找到苏晓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两个被时光隔开的人,重新靠近。
“您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们?” 林夏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从您第一次出现在店里盯着挂钟,到后来留下纸条提醒,再到现在告诉我们这些,您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怀表、碎片器,还有陈默和苏晓的事这么了解?”
顾砚没有回答。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色的笔记本,不是之前那个记录时间的本子,而是更厚、封面磨损更严重的一本。他翻开本子,拿出一支银色钢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怀表灵韵与碎片器共鸣,符合‘时光载体’特征。”
写完,他没再停留,合上笔记本,重新塞回口袋。“好自为之。”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门口,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门槛,留下一阵淡淡的凉意,和之前每次离开时一样,没有解释,没有回头,只留下满店的疑问。
林夏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又低头看向吧台上的字迹 —— 那行字是用钢笔写的,笔画有力,收笔锋利,和顾砚的气场一模一样。“时光载体” 是什么?怀表和碎片器为什么会符合这个特征?顾砚研究这些 “时光灵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橘这时跳上吧台,用头蹭了蹭林夏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 “咕噜” 声,像是在安慰她。点点的灵韵飘到那行字上方,淡绿色的光轻轻晃了晃,灵核的光带着轻微的波动,像是在感知 “时光载体” 这几个字的含义,却也没传递出更多信息,只是慢慢飘回薄荷盆栽旁,缩成一团,像是在思考。
林夏拿起抹布,却没立刻擦掉那行字。她盯着 “时光载体” 四个字,心里慢慢梳理着线索:顾砚多次提到 “时光灵物”,对碎片器的规则了如指掌;他关注怀表和碎片器的共鸣,还特意记录下来;他知道苏晓的下落,却从不主动透露,只在关键时刻提醒 —— 这一切都说明,顾砚的目的,或许不是针对陈默和苏晓,而是针对怀表和碎片器这两个 “时光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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