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出院那天,是我陪着她的。
那天的阳光不算烈,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她穿着一身浅色的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执意不让护工帮忙,自己扶着墙慢慢走。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她替我挡下那一下时的决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出院后,她回了家,一边忙着康复,一边处理那些繁杂的事,我们也就没再见过。
听说她家里的事不少,光是调理身体就费了不少功夫,偶尔从旁人那里听到些零碎消息,知道她恢复得还算顺利,也就没特意去打扰。
我也一直忙着处理叶萍后事的收尾。
那些日子像是被按了快进键,有时候忙到后半夜,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叶萍生前常坐的那张沙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呼吸都带着股凉意。
这天下午,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叶婉” 两个字。
接起电话,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疏离的冷意:“不忙的话见一面吧,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那语气,又恢复了我们初识时的模样,淡淡的,像结了层薄冰。
我转头看了眼旁边的陈伟文,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沉吟片刻,应道:“好,你想在哪儿见?”
“就你现在的地方。” 她答得干脆。
“我在九溪公园。” 我如实说。
这地方是陈伟文的住处,环境清幽得很,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盛,细碎的金黄花瓣落了一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甜香。
“那就在 Sugar 见,我一会儿到。” 叶婉说完,没等我再问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挑了挑眉。Sugar?
这名字听着像个酒吧,可她这急匆匆的语气,又不像是约着喝酒闲聊的样子。
她向来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这次这么急,怕是有要紧事。
收好手机,我快步走到陈伟文身边,他刚好放下文件,抬头看向我,眼里带着几分询问。“叶婉找我有事,我得出去一趟。” 我说。
他放下笔,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去哪儿?”
“Sugar,应该离这儿不远。” 我答着,又多问了一句,“你要去公司吗?”
旁边的爸爸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手里正摆弄着一盆刚栽的兰草,闻言抬头对陈伟文说:“我在院子里逛逛就好,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这院子大,花草也多,够我瞧上大半天了。”
陈伟文笑了笑,看向我:“璟柔先过去,我陪你们吃了午饭再去公司,上午就这么定了。”
顿了顿,又叮嘱道,“你先走吧,路上小心。那地方我有点印象,不算偏,但总归是陌生地界,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了。” 我应着,没再多耽搁,转身走向车库。
开车出了九溪公园,导航提示目的地在卢顿区。
路上的车不算多,车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染成了焦糖色,一片片打着旋儿飘落,街边的咖啡馆飘出浓郁的拿铁香气,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旁边经过,车铃叮铃铃地响,倒显出几分悠闲。
可我心里却有点莫名的紧绷,总觉得叶婉这次找我,不会是小事。
跟着导航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 Sugar 门口。
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酒吧,是家夜总会。
门面装修得很低调,黑色的大理石墙面,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人。这时候我才懂,陈伟文为什么特意让我小心 ——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确实得多留个心眼。
一进门,就有个穿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迎上来,态度恭敬却带着审视:“请问是姜小姐吗?”
得到我的确认后,他做了个 “请” 的手势,“叶小姐在楼上等您。”
之后,他领着我穿过一条昏暗如迷宫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地毯厚得踩上去悄无声息,墙上挂着几幅风格暗黑的油画,画里的人影模糊不清,看得人心里发紧。
走了约莫两分钟,才到了一部不起眼的电梯前,他按了顶楼的按钮,电梯上升时,轿厢里的镜面映出我略显凝重的脸。
到了顶楼,电梯门一开,又是一条短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
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叶婉的声音:“进。” 他轻轻推开 门,示意我进去。
我不禁暗自感叹,这地方藏得也太深了,要是没有叶婉的人带路,我怕是在这楼里转上半天也找不着。
走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却调得很暗,衬得整个房间有种神秘的氛围。
叶婉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换了件深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
她身后站着个高大壮实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眼神警惕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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