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蒋娇娇依然没有看到自家爹,蒋娇娇穿好衣服正准备去主院,半夏连忙跟了上来,“小姐,外面的雪今日又大了,您把这个斗篷穿上,我送您去。”从清月阁去主院要经过花园,若是不打伞,只怕身上都要被雪打湿。
蒋娇娇点头,外面的雪比昨天的更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蒋娇娇前世甚少见到这样的大雪,尽管没见过,蒋娇娇也知道,这样的雪灾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不仅是因为寒冷,还有因为受凉而导致的后续的感冒发烧和身体恢复期的虚弱,以及粮食的减少,尤其是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代。
富贵人家尚且可以躲在家中,以炭盆火炉取暖,那些贫苦百姓又该怎么办呢?蒋娇娇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毕竟她虽然是修行者,但也还没有这样逆天改变天气的本事,而桃花源里种植的大多是灵草药植,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蒋娇娇来到了主院。
“娘亲?”蒋娇娇一进门,就看到美人娘亲正在看账本,这个时间怎么在看账本?是年前的盘账嘛?“娇娇,你来了~”昌乐招呼蒋娇娇在身边坐下,朝露连忙送上温在小炉子上的牛奶。蒋娇娇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温热的牛奶驱散了外面的大雪带来的寒气,蒋娇娇很快就觉得自己身上热了起来。
“娇娇,你来看看。”昌乐递给蒋娇娇一本账本,蒋娇娇自然而然的接过,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家绸缎庄的账本,很快,蒋娇娇就发现了不对劲,“娘亲,我记得这家绸缎庄是您的陪嫁吧?”蒋娇娇疑惑的看向美人娘亲,昌乐点头,蒋娇娇...难不成娘亲早就知道今年会有大雪?“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嘛?”昌乐询问。
蒋娇娇摇了摇头,美人娘亲不会是那种想要囤货发国难财的人,再说就美人娘亲现在是身家,也不用在意这点小钱。“娘亲,娇娇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往年绸缎庄收棉花和羊毛这些皮货的量并不多,但是今年却大量收购了棉花和皮货,这是为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就要长嘴问,蒋娇娇才不会为难自己,昌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开始识字就跟着自己看账本的小姑娘,这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而且这些棉花皮货的收购价,都比之前高了许多。”按理说,量大的收购价格肯定是要更便宜的,怎么还会量大还更贵呢?
而且今岁大梁前面三个季节的天气都极好,农户种植的作物收获也比往年多,价格应该更便宜才对啊~昌乐这下是真的放心了,“娇娇是不是觉得,今岁农民收成好,价格应该会更便宜?”蒋娇娇点头,昌乐眼神飘忽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钦天监早在今岁夏天的时候,就曾向陛下进言,虽然今岁的天气看起来极好,风调雨顺,但是星象显示在今岁冬天会有大灾。”
蒋娇娇诧异极了,没想到钦天监居然有这样的本事?“陛下信了?”昌乐摇头,若真的信了,如今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陛下没有全信,只是吩咐内务府多准备些御寒的物资,也只是比往年多准备了一部分而已。陛下不甚在意,底下的人做事更不会上心。”蒋娇娇当然知道,这就是领导的态度决定了员工的执行力。
“但你爹爹听说了这件事情,却觉得很不对劲,你也知道,你父亲是户部尚书,若真是出现灾年,许多事情都是要户部做。所以你爹爹又去找了钦天监的监正,仔细确认了这件事情,在得到钦天监确认的答复之后,你爹爹以户部的名义去收购了大量的过冬物资。我也跟着你爹爹收购了一些,为了这些农户能度过寒冬,我还特意让掌柜的把收购价定的高了一些。”
蒋娇娇不禁感叹自己的爹爹娘亲,真的是一心为民,为了大梁的江山稳固,老的镇守边疆,小的又要殚精竭虑,就这样最后也没有个好下场!
想到这里,忽然就觉得,要不就趁着这次机会,把太子搞下台吧?毕竟灾年什么的,可是可遇不可求啊~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有拎不清的人会去发国难财,蒋娇娇相信,太子肯定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蠢货。毕竟他有那么多的幕僚要养,皇后的季家近年来一年不如一年,能够给予他们母子二人的支持也是越来越少。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很难不出昏招,而且既然有灾,那皇室必定会出人去赈灾,只不过这次的灾区不在遥远的边城,而是在天子脚下。但,天子脚下才有更多的油水啊~毕竟不管是官还是富,那都是盛京的最多最大。再者说,人都是会自欺欺人的,总是想着在天子脚下谁敢做这样作奸犯科的事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多了去了,可也正因为这样,盛京的犯罪率才是最高的。
一砖头砸下去,不是富家少爷就是官家公子,犯罪成本能有多高呢?蒋娇娇陷入沉思的样子落在昌乐眼里,昌乐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在为外面的那些灾民担心。“娘亲,这次的雪灾波及到祖父那边了吗?”蒋娇娇忽然想起来,盛京都这样冷,那边境会不会更冷?
昌乐笑了,她倒是忘了,这丫头满眼都是家人,“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年的大雪都落在了盛京附近,反而是边境那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蒋娇娇忙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蒋家军五万将士,也不知道多少棉花才够用呢~至于为什么全落在了盛京周边,蒋娇娇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娘亲,账上这么多的棉花和皮货,我们现在怎么办?”毕竟那么大的量,整个镇国公府也是用不完的呀~镇国公府对待下人都很不错,每年都会给下人制作新衣,所以总的来说,镇国公府是不需要制作这么多新衣的,再加上今年是雪灾,镇国公府还额外给府里的下人都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
“原本是打算给你祖父那边寄过去的,但是既然现在你祖父那边不需要,娇娇你有什么想法?”蒋娇娇皱着眉头,其实她的第一想法是想要把这些棉花做成衣服送给那些穷苦百姓。可是转念一想,灾民实在是太多了,这么点棉花根本就不够分的,盛京现在有这么多灾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给了其中的一两个,另外的人却没有,那么势必会造成争抢,只怕到时候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就在蒋娇娇眉头紧锁思考的时候,昌乐转而又看向了另一本账册,她没有催促蒋娇娇,让她安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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