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开始失控,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滔天的恨意:“我们后来……从一个拼死爬出来的兄弟……只剩半口气的兄弟那里……知道……他们……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张莽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几乎要瞪裂,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纵横流淌,他几乎是嘶吼出来:
“那个畜生!!!周宇!!!他他妈的不是人!!!他当着……当着所有被俘兄弟的面!!!把坤哥……把坤哥他……活生生地……推进了他们关押丧尸的铁笼子里!!!还他妈的笑!!!我们的人……我们的人眼睁睁看着……看着坤哥被……被分……”
最后几个字,他终究没能说出口,那画面太过惨烈,超越了他语言能描述的极限。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壁上,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哀嚎。他身后的队员们,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混合着痛苦、愤怒和绝望的呜咽,在这阴暗的地下空间里回荡,令人心碎。
“周宇!!!”
这个名字像一道裹挟着地狱火焰的惊雷,在林薇和雷战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股冰冷刺骨、足以冻结血液的杀意瞬间从林薇心底爆开,席卷全身!她仿佛能听到丧尸兴奋的嘶吼、血肉被撕裂的声音,能想象到李坤临死前那不屈却充满痛苦的眼神!
就连一向以钢铁意志着称的雷战,也瞬间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因为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张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崩溃得像失去了所有的孩子,他身后的队员们也齐刷刷跪倒一片,压抑的哭声和粗重的喘息交织,充满了整个空间。
“林薇首领!雷战兄弟!”张莽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那眼神像濒死的孤狼,燃烧着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复仇火焰,“铁垣没了!家没了!坤哥和几百号兄弟……都死了!死得惨啊!!我们这十几个废人……能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能躲在这地底下像老鼠一样苟活,就是为了等今天!就是为了报仇!!”
他几乎是匍匐向前,用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求您收留我们!我们这条烂命,从今天起就是曙光基地的!是您的!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只求有朝一日,能跟着您,亲手!亲手把周宇和乌鸦那两个杂碎剁成肉酱!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祭奠坤哥!祭奠我们所有死难的兄弟!!求您了!!!”
看着眼前这十几个从地狱最深处爬回来、背负着血海深仇和破碎家园的战士,林薇心中没有一丝收纳势力的权衡,只有如同岩浆般沸腾的怒火和沉甸甸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责任。
她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和绝望的空气,上前一步,没有立刻去扶,而是目光沉静如水,却又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缓缓扫过每一张被痛苦和仇恨扭曲,却又无比坚定的脸。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平静与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每一颗被绝望浸透的心中:
“李坤首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的牺牲,我们永世不忘。”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钢铁铸成,重重砸在地上:
“从此刻起,这里没有铁垣的残兵,只有我曙光基地的兄弟!你们的血仇,就是我林薇的血仇!待我们磨利手中刀,积蓄够力量,我必亲自带队,踏平黑鸦,用周宇和乌鸦的项上人头,告慰李坤首领和所有罹难同胞的在天之灵!”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张莽身上,斩钉截铁:
“这笔血债,必用血来偿!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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