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落地的闷响还在石壁间回荡,那团猩红光团却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紧接着,一股腥风从地底裂缝倒灌而出,夹着腐土与铁锈的气息。林宵瞳孔一缩,抄起残剑横在胸前,脚下一蹬就往后跃出三步。
“别动!”渡厄突然低喝,禅杖往地上一顿,佛光如帘垂落,将那团光团死死压住。可只撑了两息,光团猛然炸开,化作一道血影钻入裂缝深处,地面随即塌陷半尺,裂口迅速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宵喘了口气,甩了甩发麻的右臂。虎口裂开的血顺着剑柄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没去擦,只是盯着那处愈合的裂缝,眉头拧成一个结。
“它跑了?”谢红绡拄剑站起,脸色有些发白。
“不是跑。”白璎珞靠在墙边,指尖轻抚耳后一缕银发,“是被什么东西……召回去的。”
赵梦涵走到林宵身边,目光扫过他的手:“你伤得不轻。”
“皮外伤。”林宵咧嘴一笑,把残剑插进腰带,“倒是那玩意儿,临走还给我留了个记号。”他抬起左手,掌心那道旧伤仍在渗血,血丝边缘泛着淡淡的青灰,像是被什么腐蚀过。
渡厄晃了晃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怨念有主,这地方早被人动过手脚。封印松了,自然有人趁虚而入。”
话音未落,地面又是一震。这次震动来得更急,整座大殿都在摇晃,石屑簌簌落下。远处通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来了。”林宵眯起眼。
一头巨熊从阴影中踏出,通体黑毛泛着油光,肩高近丈,四肢粗壮如柱,背后竟生着一圈骨刺,随步伐微微颤动。它鼻孔喷出白气,双眼赤红,嘴角挂着涎水,左前爪上缠着半截断裂的锁链,显然曾被束缚过。
“通脉六阶。”赵梦涵声音冷了下来,“而且……不太对劲。”
那妖熊根本不看其他人,直勾勾盯着林宵胸口,喉咙里滚出低吼,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它猛地一踏地,整个身躯如炮弹般冲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狂风。
林宵侧身避让,残剑顺势划向其肋下。剑刃刚触到皮毛,却被一股反震之力弹开,虎口再次崩裂。
“皮太厚!”他低骂一声,翻身跃开。
谢红绡抢上一步,长剑疾刺其眼眶。妖熊头一偏,竟用额骨硬接一剑,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她手腕一麻,剑差点脱手。
赵梦涵双手结印,冰蛇自地面窜出,缠向妖熊双足。可那妖物怒吼一声,双腿猛震,冰层寸寸碎裂,连带着地面都裂开数道缝隙。
“它不怕寒气!”她眼神微凝。
渡厄冷哼:“被血月之力浸透的妖,早就没了痛觉。”
妖熊一击未果,反而更加暴躁,双爪拍地,冲击波呈环形扩散。众人齐齐后退,林宵却被余波扫中,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差点吐出来。
“再来一次这种打法,咱们就得埋这儿。”他抹了把嘴角,盯着那妖熊不断起伏的胸膛,忽然笑了,“但它有个毛病——太想抓我了。”
他说完,猛地撕下袖口那块绣着“不服”的布条,往空中一抛,同时一掌拍在胸口赤心印记上。暗红光芒一闪,布条瞬间染成血色,随风飘向右侧通道。
妖熊果然中计,赤红双眼紧盯那块布,咆哮着追了过去。
“走!”林宵低喝,“别等它反应过来!”
一行人立刻绕向左侧深处。白璎珞脚步微晃,赵梦涵伸手扶了一把,两人快步跟上。渡厄走在最后,禅杖拖地,留下一道淡淡金痕,像是在掩盖他们的气息。
通道越走越窄,空气也变得潮湿阴冷。前方出现一处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溶洞,雾气弥漫。岩壁上刻着模糊符文,排列成环状,隐隐构成一道门户轮廓。
“这是……护阵。”林宵蹲下身,用残剑轻轻刮过符文边缘。那些纹路在他触碰的瞬间微微发亮,却没有触发任何反噬。
“不是杀阵。”他回头道,“更像是防外人乱闯的‘提醒’。”
赵梦涵指尖凝出一缕寒气,轻轻送入洞口。冰雾缓缓铺展,在空中勾勒出一条蜿蜒路径,通向洞穴中央。
“能走。”她说。
四人依次进入,渡厄最后一个跨过门槛。就在他踏入的刹那,身后符文悄然熄灭,整面岩壁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开启过。
洞穴内部宽敞,穹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晶粉,踩上去无声无息。正中央悬浮着三枚菱形晶石,通体暗金,表面流转着细密纹路,与林宵胸口的印记频率一致,一明一暗,如同呼吸同步。
“这东西……认我?”林宵皱眉。
白璎珞站在角落,耳朵微微抖动,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她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
“别碰。”渡厄突然开口,“这是前代佛门遗下的‘心镜石’,存的是死人的记忆。沾了,轻则神识受损,重则被烙印反噬。”
“那怎么办?”谢红绡靠在石柱旁,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总不能在这儿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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