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青崖峰顶,林宵仍躺在石台上,手还握着赵梦涵的。他胸口那枚赤心印记忽然一烫,不是因情动,而是像被火燎了一下。
他猛地睁眼,坐起身。
赵梦涵也跟着警觉起来,指尖寒气微凝,却没有立刻释放。她看着林宵胸前那抹红光,低声问:“怎么了?”
“它一直在热。”林宵按住胸口,“从刚才到现在,没停过。”
赵梦涵靠近一步,掌心贴上他衣襟边缘,一丝寒气探出。那股寒意刚触到印记,竟微微一颤,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迅速缩回。
“有东西在窥视。”她说,“不是一次两次,是持续不断,像细线缠着结界。”
林宵站起身,环顾山门。灯火依旧连成片,弟子们早已歇下,演武场的篝火彻底熄灭。一切看似平静,可他知道,真正的杀机往往藏在最安静的时候。
“他们以为我们刚定下道侣之约,心神松懈。”他冷笑,“可有些人,从来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赵梦涵走到他身边,银发在风中轻扬。她抬手抚过腕间玄冰镯,三百六十五颗寒星晶无声亮起,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灵力流转图。
“三条灵脉被人动了手脚。”她声音冷了下来,“原本通往归墟海眼的出口,现在全被引向地脉节点。一旦引爆,整个宗门根基都会塌陷。”
林宵盯着西北方的夜空。那里漆黑一片,连星光都被云层遮住。
“上次败退,不是结束。”他说,“是他们在调兵遣将。”
“你在想什么?”赵梦涵问。
“我在想,谁会这么了解玄微宗的地脉走向。”林宵攥紧拳头,“外人做不到,只有内部的人才能悄无声息改掉三条主脉。”
“你是说……还有内鬼?”
“周玄死了,但他留下的势力未必清干净。”林宵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九破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陈旧玉符。符上裂纹纵横,边缘已被血渍浸透。
“这是渡厄给的逆命符。”他咬破指尖,血滴其上。玉符忽闪三道灰光,映出三条扭曲细线,全都指向他的元婴所在位置。
“三道逆命线,都在锁我。”林宵收起玉符,“这不是普通围猎,是冲着斩草除根来的。”
赵梦涵沉默片刻,寒星晶阵缓缓收回体内。她看向林宵:“现在怎么办?召集长老议事?”
“不行。”林宵摇头,“消息一放出去,敌人反而会藏得更深。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以为我们还不知道。”
“那就只能我们自己查。”
“对。”林宵将红绸带重新系回手腕,“你用寒气追踪阴蚀痕迹,我靠赤心印记感应怨念残留。咱们扮作巡夜,去‘捡漏’。”
赵梦涵点头,指尖寒气再次浮现,却不再外放,而是缠绕于掌心,随时准备出手。
两人悄然下山,脚步极轻,避开主道,专走偏僻小径。林宵走在前,右手始终按在储物袋口,随时能抽出武器。赵梦涵紧随其后,目光扫过每一处石壁、每一道裂缝。
山路渐陡,西北方向的地势开始下沉,形成一道隐蔽山谷。谷口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禁入”二字,字迹已被风雨磨平大半。
“这里原本是废弃药园。”赵梦涵低声道,“十年前一场雷劫后就封了。”
林宵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泥土松软,但有几处明显被翻动过,而且痕迹很新。
“不止一个人来过。”他说,“至少五人以上,来回走了好几趟。”
他闭眼,赤心印记微微发热。一股若有若无的怨念从地下渗出,像是无数人在临死前发出的嘶吼,又被强行压下。
“下面埋了东西。”林宵睁开眼,“不是尸体,是阵眼核心。”
赵梦涵抬手,一缕寒气贴地滑行,如蛇般钻入缝隙。片刻后,她眼神一凛:“找到了。三块阴髓晶,嵌在地脉交汇点,正在吸收灵力反哺外界。”
“果然是冲着震裂地基来的。”林宵冷笑,“可惜他们忘了,这地方十年前就被雷劈过,土质松散,真要炸,最先塌的是他们自己藏身的位置。”
“你是说……可以反制?”
“当然。”林宵站起身,拍掉手上泥土,“既然他们想玩地底爆破,那我们就把他们的阵眼提前点燃。”
“风险很大。”赵梦涵提醒,“一旦触动机关,整片区域都会塌陷。”
“所以我不会直接动手。”林宵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铜铃,铃身布满裂痕,摇晃时发出沙哑声响。“这是我从南荒捡来的破魂铃,专门扰人心神。只要挂在阵眼上方,阴髓晶就会失衡自燃。”
他弯腰前行,动作谨慎,每一步都试探着地面稳固性。赵梦涵则贴墙而行,寒气在指尖凝聚成一根细丝,探入岩缝深处。
“左边三丈,有个暗洞。”她低声说,“有人在里面设了守阵。”
林宵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洞内毫无声息,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流动,像是呼吸,又像是阵法运转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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