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数学连堂,第一节课距离下课还有大约二十分钟时,数学老师总会雷打不动地进行一项“传统活动”——随堂小测。
她会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几道题,投影到教室前方的白板上。
要求学生们拿出一张纸,抄下题目,并在二十分钟内独立完成。
这对林朗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如果题目简单,他还能抓耳挠腮地勉强写完;一旦题目难度稍大,他往往只能对着题目干瞪眼,最后能写出一两道,就算超常发挥了。
数学老师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这些题目都是根据他们当前的学习水平量身定制的。她允许学生有不会做的题,但绝不能一道题都不写,空白交上来。
沈雨桥就有过一次“惨痛”经历——他一道题都没写,结果被老师请到办公室,硬是把五道题的解题思路都讲到他听懂,才被释放回来。
林朗知道老师非常负责,但他一点儿也不想享受这种特殊关照,因为这会无情地占用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课间休息时间!
林朗原本还心存侥幸,觉得这种倒霉事应该轮不到自己头上。
然而,就在今天,他看着白板上的五道题,脑子里一片空白——居然一道题都不会做!
他彻底慌了神!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就想偷瞄旁边江澈的答案。可他刚把脑袋偏过去,就被眼观六路的数学老师一声咳嗽,直接打断施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眼看只剩下最后五分钟,林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知道,就算现在让他照着抄,他也绝对抄不完了!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挣扎时,他敏锐的眼睛突然瞥见——江澈的脚边,掉着一张写满了字的草稿纸!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趁老师不注意,迅速弯腰捡起那张纸。也顾不上细看,在交卷铃响的最后一刻,写上名字,一起交了上去。
江澈是那种极度有条理的人,他的草稿纸,也和大众印象中学霸那种龙飞凤舞的涂鸦不同。
上面的演算步骤,清晰工整,逻辑分明,简直像一份标准答案的草稿。
第二节课上课,数学课代表已经把批改好的随堂测试纸发了回来。江澈拿到自己的题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旁边林朗的题。
这一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纸上的字迹、那解题的格式、甚至某个角落不小心蹭到的墨迹……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些随堂测试,都是由数学课代表代为批改的。
而且,为了保证公平,批改时必须把姓名栏挡住,严格得不行。
虽然名字被遮住了,但课代表大概是认出了那张草稿纸上,属于江澈的、独一无二的工整字迹。
出于对江澈学术权威的绝对信任,课代表硬是从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步骤里,仔细辨认,在几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最终答案,然后毫不犹豫地打了勾,给了满分!
林朗拿着那“意外”得了满分的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对上了江澈怀疑的眼神,讪讪地凑到江澈旁边,挠着头,干笑了两声:
“啊哈哈……澈哥,那个……真不好意思啊……”
“我……我一着急,就把你的草稿纸……给交上去了……”
一直目睹了全过程的沈雨桥,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幽幽地吐槽道:
“捡草稿纸的时候,眼睛比谁都尖,动作比谁都快。懒得骂你了哈,下次自己写!”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对于腿伤未愈的江澈来说,自然是不用下楼参加活动的——体育老师在上次课就已经特别说明,他这节课可以留在教室里自由休息,其他的同学自由活动。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就欢呼着冲出教室。
有自带羽毛球拍的,早就握在了手里;没有的,也一窝蜂地冲向器材室,去抢羽毛球或球拍。
没有人愿意错过这难得的、可以自由奔跑玩耍的体育课,因为一旦错过,接下来的好几天,又将是屁股牢牢钉在板凳上、动弹不得的枯燥日子。
林朗站在教室门口,心里只花了一秒钟犹豫:是下楼和同学们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羽毛球,还是留在教室里照顾他那位行动不便的男朋友?
最终,对江澈不怀好意的心思,轻易地战胜了对运动的渴望。
他转身,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教室。
他搓着双手,故意撅起嘴巴,脸上带着一种夸张的、像旧社会恶霸准备宠幸自己第十八房姨太太似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朝江澈的座位逼近。
江澈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副德行。
就在林朗凑近、嘟起的嘴快要碰到他的脸颊时,江澈突然伸出手,精准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那两片撅起的嘴唇!
“不许亲我。”
林朗“呜呜”了两声,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
他退回自己的座位,委屈地哼哼着,开始翻旧账:
“哼!你没把我追到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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