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直接被囚禁了。
他顺从温衍的命令,拖着高烧伤痛的身体在卧室跪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时陷入了昏迷。
等到重新睁眼时,他人依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但身边静静摆着的几颗药丸,无声地传递着“温衍吩咐了医生来给他瞧过”的讯息。
裴烬以为温衍已经消了气。
但等他将自己拾掇了一番后拧开房门,眉宇却是紧蹙了起来。
两名保镖打扮的黑衣男子守在他的卧室门口。
见他出现,两人动作迅速地伸手拦住了他。
“二少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其中一名保镖神色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他,满脸幸灾乐祸地传递着温衍的指令:“如果你要硬闯,我们会直接杀了你。”
话音未落,另一名保镖已经摸出了枪,一脸警惕地注视着裴烬。
仿佛只要裴烬敢再踏出一步,他就会直接开枪崩了他。
裴烬的呼吸停滞了几秒。
他的视线在两个保镖脸上一扫而过,强大的记忆力让他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这确实是温衍在厉家的保镖。
在他来到厉家第二天,厉榭上门找麻烦时,只是躲得远远不敢拦人的那群保镖之二。
派出这样的两个人来看押他么?
裴烬垂下眉眼,心中隐隐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沉默着退回了卧室。
然而这一退,裴烬便在卧室里待了整整三天。
温衍做得彻底,连通向阳台的落地窗,以及通往温衍卧室的通道都锁上了。
一日三餐,甚至连治伤的药,都有专人定时定点送进来。除此之外,裴烬没有任何机会跟外界接触。
温衍看上去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要囚禁他,却连半点讯息也没有给到他。
裴烬猜不到温衍打算将他关多久,正如他从来揣测不透温衍很多深层心思般。
外表瞧上去虚弱无害的温衍,内里的那颗心却也可以比厉榭更狠。
特别是对待叛徒和敌人。
那他在阎场的种种表现,在温衍眼里算不上背叛吗?
裴烬坐在沙发上,拧着眉沉沉叹了口气。
负责送餐的佣人在这时敲门进来了。
裴烬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
一名年轻的女佣低着脑袋,双手捧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朝他的方向走来。
裴烬记得她。
是陈师妍被带回来那天,主动跑来告诉他关于陈师妍捅伤温衍的事,然后被他吓跑的那个佣人。
看上去像是厉家三楼里少有的站在温衍这一边的。
裴烬后来还特意留意过她。
别人都称呼她为“阿然”。
是从小被温衍的亲生母亲温竹溪从外头抱回来的,中间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被赶走,近几年才又被温衍找了回来。
阿然不知道裴烬正在打量自己。
她怀揣着心事,满脸纠结地将餐盘轻轻搁在裴烬跟前的茶几上,随即偷偷抬眼去瞄裴烬。
没想到裴烬正在注视着她,直接就跟裴烬对上了视线。
那双沉冷的黑眸让阿然当即浑身一颤,险些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我我我没有恶意。”
她连连后退了几步,摆着手深怕裴烬误解自己:“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觉得您在,温衍少爷会舒心很多,所以我很担心……”
她说到后面似乎越发心虚,一颗脑袋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提及“温衍”,裴烬拧起眉,眉眼带上些许警惕,又将阿然仔细审视了一番。
见裴烬没有出声,阿然显然更加惶恐。
她不敢再说,忙里忙慌地转身想要离开。
但转了一半,她又停住了,低垂的小脸上满是犹疑。
裴烬自始至终都盯着她没有吭声。
见她又犹犹豫豫地转了回来,手指缠着下摆绕了好一会,才抖着声音问了一句:“您是不打算伺候温衍少爷了吗?”
裴烬的眉宇几乎要拧成结。
阿然垂着脑袋没有看见裴烬阴沉的脸色,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小心翼翼地传达着自己的担忧:“听说温衍少爷这几天在物色新的助手,您是不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惹少爷不高兴了……或许……去认真道个歉认错试试呢?少爷……其实人挺好的……”
许是觉得以她的身份跟裴烬提这种建议不太合适,阿然越说越心虚,最后几句的音量已经微弱得如同蚊子嗡嗡声般。
她说完朝裴烬猛的弯腰一鞠躬,随即脚底抹油般转身就小跑出了房间。
留下裴烬坐在沙发上,垂着眉眼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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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考虑过要强行破开锁去找温衍。
但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
事不过三。
他不能在同一个错误上犯第三次,再去违抗温衍的命令。
然而当晚,裴烬便收到了温衍的信息。
沉寂已久的手机挑在裴烬洗澡时嗡嗡嗡响起,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了来自温衍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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