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客厅安静了几瞬。
厉榭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被宋琦芬拦住了。
宋琦芬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强逼着自己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精致的妆容却难掩眼底的阴鸷。
“礼哥。”她强装镇定挤出笑意,“你别说气话。温竹溪都死……失踪多少年了,小衍的腿也治不好,这个家只有小榭是最适合……”
“适合什么?”厉淮礼哼笑了一声打断了宋琦芬的话。
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上半身向前微倾,看向厉榭的视线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我给了你七年的时间,哪怕有温衍的刺激,你却连对他痛下杀手的行动没有。厉榭,你真以为温衍像表面那么好拿捏?他那柔软的外表激起了你对自家弟弟的亲情良心?就凭这一点,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厉淮礼的儿子?”
厉榭的眼睛都睁大了。
这是厉榭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用着这样不屑的语气提及温衍这个弟弟。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厉淮礼对温衍压根没有偏爱之情。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又敬又怕的父亲,“我以为您总是偏心他,我才会一再容忍他,这在您眼里也成了错处吗?!”
厉淮礼露出了冷嘲的神情。
“容忍?是容忍还是不敢,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下颌微扬,视线定在厉榭身上,嗓音冰冷,“你以为我是怎么抢到厉家的权的?厉榭,在厉家,没有一个掌权者手里不沾兄弟姐妹的血。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有资格当厉家的继承人?”
厉榭大脑都跟着这些话空了好几秒。
这些年他暗自努力奋斗出来的成就,仿佛都随着厉淮礼的否定成了场笑话。
一旁的宋琦芬的脸色也终于绷不住地拉了下来,难看至极。
“你母亲是不是一再让你杀了温衍,我给了你七年的时间,你哪怕敢动一次手,我都能放心把继承权给你。”既然摊了牌,厉淮礼也没了耐心再去演什么父慈子孝,拍着桌子又进一步冷笑道,“厉榭,在厉家,良心亲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说罢,厉淮礼也没有再去理会宋琦芬和厉榭,抬手理了理衣领,迈步离开了书房。
路过楼梯拐角时,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楼楼梯口。
管家正端着一盘丰盛的下午茶朝这里走来。
厉淮礼的目光在管家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在管家抬眸望过来前收回了视线,随即转身离开。
书房的气压在厉淮礼离开后瞬间降至冰点。
“妈……”厉榭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怔怔地站在原地,视线转向宋琦芬,眉眼间难得染上些许迷茫,“是这样的吗?”
宋琦芬没有理会他。
她坐回到沙发上,脸上乌云密布。
厉榭满脑子嗡嗡响,见状也跟着坐了过去,声音急切:“妈,你跟我说实话,父亲他……”
“父亲什么父亲!你要什么实话!”
宋琦芬像是终于被耗光了耐性,骤然撕破了伪装,声音也跟着尖利了起来:“他说得对!你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心里只有温竹溪!没有温竹溪的时候,他还愿意维持表面的假仁假义,耐心地培养你成为他的继承人,可温竹溪一回来,他演都不演了!”
她又重新站了起来,抬手重重扇了厉榭一耳光:“我让你杀了温衍杀了温衍,你为什么一直不下手?!”
厉榭捂着半边脸,神色铁青。
管家就在这时端着托盘推开了书房。
他脸上带着一贯恭敬的微笑,垂着眼睑,像是没有感受到书房里戾气横生的氛围和一地的狼藉般,将托盘轻轻放在了两人身侧的茶几上:“夫人,少爷,消消气。”
宋琦芬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斜睇了管家一眼,按捺下满腔的怒火,语气却依旧僵硬不耐:“放下吧。”
“是。”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没有多留,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被管家这一打岔,宋琦芬明显重新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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