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静如止水的安坐在顾行对面。似对面馆里其他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令人莫测高深。顾行微微一笑道:“绾绾妹许久不见。自从浔阳一别,多年后竟在成都城这市井小店相见。不想某才游学到此,才进了此家小店用了些饭食,就遇见你了,真是缘分。”
婠婠轻摇臻首,柔声道:“不是缘分,人家自庐陵见了闹闹。问了人,才知晓闹闹要出门游学。此次特意过来找你的。”
顾行扶额苦笑,头疼不已,这位自小打闹到大的发小,这次摆了这个样子,又想要如何作妖。
婠婠柔声道:“闹闹是人家的弟弟呢。出门游学,姐姐担心,过来看看弟弟吃了多少苦。”
顾行见此也知,绾绾此次前来不会只是简单见面,还是离开找个清静地方了结,免得闹了起来是一桩麻烦事情。
沉吟片刻,顾行起身留了一角银钱放于桌上,收拾一番,起身拎起酒葫芦,走出了店门。找了一些人流稀少街道,随意照着。绾绾一言未发,只是不时走向一些摊贩,找寻一些有缺的小东西,挑选一番,还让顾行过去付账。顾行见绾绾如同饭后闲逛一般行事。心中发苦,这位小魔头这般作态,看来后面这事不小。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转过街角,不知何时到了一处牌楼门下站定。绾绾如同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牌楼之下,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顾行正面相对。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走进大门。顾行见到如此,知道自己此前陪着逛街购物,并未让绾绾打消念想,只想转身就走。但是以自己与绾绾打交道的经验,不知道那位姑奶奶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长叹一声,顾行只得苦着脸跟着进了牌楼。过了牌楼,到了一处花园样子地方。
放下手中逛街买来的物件,婠婠背着轻轻起身,左手轻拢乌黑的长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梳子,自顾自地为发丝梳理。那柔软而略带倦意的姿态,似乎等着顾行说些什么。
顾行灵觉感应,戒意顿生,全神戒备,呼吸摒止,心神寄于天上月,感知周围虚空之中变化,应是那天魔立场已经悄然发动。顾行身上内敛气势方才显出,一股悠远神秘气息腾起。
婠婠恰于此时像发自天然的别转娇躯,变得面向顾行这边,并且带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旋,竟像一下子牵动了此方天地,吞噬着顾行气势。
顾行被绾绾动作牵动气息,难过得差点要口吐鲜血,尤其是那种令他无处着力的感觉,差点令他气势全消。顾行吃了暗亏,知晓自从阔别之后,绾绾比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此刻面对着她生出要向前扑跌之感。更有点觉得婠婠立身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渊,若掉进去的话,必然不测。天魔功进步如此之快,绾绾不愧日后能与师妃暄不分伯仲之人
顾行心中升起江水中破碎重聚月相,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击去。月下空气变的冷冽起来,拳风其中却有一丝灼热,在绾绾身边炸开。劲气漫空。顾行向前牵引失重感觉一松。
婠婠讶然瞧着顾行,蹙眉讶然道:“想不到你功力大进,臭弟弟。否则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了内伤了!”
顾行跟上之时,本打算随便打几下,就如同以前一般,认输了就跑。可是现在婠婠俏生生的停了手,站在面前娇俏问自己,苦笑着暗道可惜,只得看向绾绾,再找机会了。
婠婠那令人屏息的娇美容颜轻轻绽出一抹笑意,随后又装出一副伤感的神情,低声悠悠道:“闹闹功夫很厉害,人家见了也很开心呢。姐姐这就要认真些了。臭弟弟,被姐姐教训不能哭着找家长哟。”
顾行倒是被绾绾言语哽住了,摇头苦笑道:“绾绾,你明明比我还小两月,应当是妹妹!少不更事,随便称呼倒也无妨。如今都长大了,为何还要如此称呼。”
婠婠美目凄迷,绣眉微蹙,身子一闪,已来到顾行身前。顾行通过月相映射,清楚看到她那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心里一阵赞赏。她急旋了一圈,衣袂飘扬,纤指往顾行背上点去。
顾行却轻道一声“剪刀”,与婠婠指尖交触。内息在指尖爆开,将绾绾指尖射出那股气息炸开。婠婠浑身一震,仰脸朝顾行看过来,神色幽怨迷人,檀口微张,吐出一股劲气。脚下轻点跃出。若那林间奔跃之鹿,轻盈灵动。
面对如此险恶的危局,顾行心见倒映月相已久不断破碎重聚,嘴角逸出一丝洒脱不羁又促狭揶揄地微笑,天上弯月撒下月辉,天地间气息自然从四肢升起,内息奔流走遍四肢百脉。脚尖踢出一股劲道,追向绾绾跃动身形,自己借着力道扭身退开。
婠婠表面占了上风,但心中却是知道,顾行只是拆解格挡。她的天魔功已达到随心所欲、收放自如的境界,刚柔随心所欲,变化无穷。除恩师阴后祝玉妍之外,历代阴癸派虽人才辈出,却从未有人在她这般年纪便修炼至此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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