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与杜如晦渭河闲聊之后便分开,自己独自一人朝着玄都观缓缓行去。想起杜如晦对自己所说京兆杜家行事,也只能长叹一声。街上景况依然,但他已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
京兆杜家终是成不了大器的,只可做个地方性的霸主,而不像太原李家,兰陵萧家乃筹谋天下的家族。比之江南朱家,亦远未能及。杜如晦虽算无遗策,但始终因他家里的龌龊难以畅展抱负。
踏入朱雀大街的喧闹中心,缓步向前。街道两旁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却在顾行的心头掀起一阵莫名的寂寥,似乎他与这热闹的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薄雾,彼此相望却永远无法交汇。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李世民,那位在历史长河中屹立不倒的雄主。李世民的实力远超常人想象,宛如一把锋利的利剑,斩断所有阻碍;他的手下,个个都是智勇双全的高手,哪怕随意挑出几位,也足以让敌人望而生畏。想到此处,顾行不禁暗自赞叹:正是这份超凡的力量与卓绝的谋略,才让李世民最终统一天下。
“闹闹弟弟!“
顾行头也不回,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今趟又要怎样祸害我呢?”
绾绾依旧如昔的绝世容颜,轻步走到他身旁,长叹一声:“苍天何故如此捉弄,将我与君置于对立的疆场?”她身披素白轻纱,精致玉颜在清逸的气息中绽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弱之美,宛若山间晨雾中的幽兰,令人心动却又不敢亵渎。
顾行本不曾真的对她生气,只是装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她的话倒也有理——眼下天下动荡,四海翻腾,立场各异的人们在智谋与武力之间厮杀,毫不留情。正如赌桌上的赌徒,人人竭尽全力想把所有筹码全数揽入己手,谁还能怪他们为己谋利?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是在为自己的生存与尊严搏命?
绾绾轻声低吟:“走吧,长安的风暴已经成势,等到时,你连脚步都难以迈动。”
顾行眉宇间掠过一抹宁静,思绪如澄澈的泉水,淡淡回道:“告诉我,如何辨别你此番提议的善恶?”
绾绾眸光幽暗,缓缓道出一段往事:“我先说一件事,曲傲与李世民在酒楼里争执,已闹得沸沸扬扬。李家的大郎与三郎忍耐已尽,眼看不久便要对李世民动手。更有甚者,姑姑亦想趁乱对你下手。”
顾行眉头微皱,随即恍然大悟,苦笑一声:“好一条嫁祸的妙计,曲傲竟成了这场阴谋的最大借口。”
绾望着顾行,眉宇间掠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异样,仿佛在他眼中看见了某种不合常理的影子。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垂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只能自语:“每一次想要伤害你的时候,我心里的痛楚根本不足以向外人解释,你能懂吗?你真的该离开这里?”
顾行听罢,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感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若绾绾并未对这场李阀之争抱有必胜的信心,她绝不会以如此淡淡却带着警示的语气对他说话。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斗争,才决定把这番劝离的话语吐露出来。更有甚者,她的言辞中似乎暗藏着一段不该让顾行知晓的阴谋——那是一段被层层掩盖的计策,只有在她彻底挣扎、权衡之后,才敢把这份隐秘的警告交给他。
绾绾抬起秀眉,眸光如星辰般闪亮,缓缓注视着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经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大丈夫本该有屈有伸,何必执拗不放?闹闹啊,保重!” 她轻声细语,却宛若晨钟暮鼓,话落如重锤。绾绾说完随即悄然融入熙攘的人潮,轻盈转身,飘然离去。
顾行在街口踟蹰,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指向,就是赶往玄都观,去找宁道奇请教一二,弄清在大兴城风起云涌之际该如何自保。他踏上朱雀大街,街道两旁热闹非凡,人潮汹涌,仿佛海浪翻滚,找不到一丝可以倾诉的知音,也难觅那份与世隔绝的凄凉与颓废。顾行的脚步在喧嚣尘世中显得格外沉重,心中暗暗祈盼,只有宁道奇的指点,或许才能让他在这纷乱的局势中找到一线破局机会。
不觉间,已踏上那座古老的石梁桥。顾行倚着栏杆,目光沉沉投向下方清澈的明渠,水面微波荡漾,。身后车马喧哗,行人匆匆,却如隔世一般,未能撼动他心中的宁静。他是否该立即折返浔阳,。身后车马喧哗,行人匆匆,却如隔世的噪音,未能撼动他心中的宁静。
世间何以常有争名逐利之辈?豪门世族面对战火流离的百姓,只需轻施援手,便可救活千千万万,视之为微末之举,却自是功德无疆。正因如此,难怪寇仲后来才会主动参与天下争霸之事,亦非全是自身抱负。如今强权昭然若揭,早就将一切道德与理性抛诸脑后,世道沦为权势争夺血腥舞台。
就在这瞬间,顾行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位身影,二人并肩看向明渠,微风拂面。那人轻声问道:“顾兄此刻眉头紧锁,神色愤懑,究竟是何烦恼让你难以释怀?”他的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关切。
只凭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禅意,便可断定她正是昨夜化作韩图的静斋之人。那人虽仍披着男装,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清逸与逸与儒雅,宛若山间清泉,流转不息。
顾行并未转身去注视她,淡淡一笑,沉声道:“此刻我方才领悟到,为何有人选择出家为僧尼。世间万象皆苦,凡人一旦卷入红尘的漩涡,便如藤蔓纠缠,难以自拔,直至生命的尽头方得解脱。若要彻底摆脱这尘世的羁绊,唯有斩断情缘,方能体悟四大皆空的真理。然而小子兴趣盎然,沉浸在尘世精彩之中,欲罢不能,于在凡尘苦海中漂流,不喜那所谓彼岸冷漠大自在。”
韩图”此时的容颜已不似昨夜那般鲜活,眉宇间透出几分凄凉与怜悯,低声道:“贫尼梵清慧,曾与顾公子相遇,冒昧扮作‘韩图’,实在不敢妄称。”说罢,她双手合十地向顾行拱了拱手,微微一礼。
顾行眉头轻挑,懒散地抬眼望向这位尼姑首领,毫不在意她的礼数,只淡淡回道:“无妨,小子对斋主的身份早有揣测。”既不带丝毫责备,也未显露出任何兴趣,只是淡淡地将话题引回到眼前,静待这位静斋派主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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