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混着冷水,被秦昼一股脑放进浴缸。
忙完再回到床前,发现赵斯年凭着极强的毅力,居然恢复了一些神智。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秦昼脸上,
“秦、昼!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杀了你……”
一身反骨的秦昼直接俯下身,双手撑在赵斯年身旁,
“就动了。”
秦昼将手探入赵斯年汗湿的后颈与凌乱床褥之间,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托住对方的同时,再配合腰腿力量,竟将比他体格并不逊色多少的赵斯年,直接从深陷的被褥中捞抱起来。
赵斯年身体骤然腾空。
失重的眩晕和药力残余的混乱,让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含糊的闷哼。
滚烫的肌肤隔着衬衫贴上秦昼微凉的臂弯和胸膛,带来一阵战栗。
他本能地想挣动,四肢却酸软无力。
“你给我滚……”
赵斯年模糊地吐出几个音节,尾音软绵绵地拖长,气息滚烫,
“……秦……昼……”
那声音含混不清,在秦昼耳里,倒像赵斯年在骂自己禽兽。
秦昼抱着他,步履稳健地走向套房内自带的浴室。
他清晰地感受到臂弯中躯体的分量和隔着衣料传来的紧实的肌肉线条。
这发现让秦昼眼底掠过些评估的兴趣。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赵斯年也并非真正的孱弱。
“秦……秦昼……”
赵斯年看清自己来到浴室,以为秦昼真要做什么禽兽的事。
喘息着不停挣扎,
“放开我,不然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威胁的话语被燥热不停打断,听起来更像虚张声势。
秦昼站在浴缸边,听到这句威胁,他镜片后的眼睛眯了一下。
下一秒,在赵斯年惊愕的目光中,秦昼毫不犹豫,将他直接丢进了浴缸。
哗啦——!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没过赵斯年头顶,水花剧烈翻腾。
几秒钟后,赵斯年才勉强起身,趴在浴缸边缘剧烈地咳嗽。
秦昼见他没事了,没再多看一眼,朝外走去。
桌上正好有酒店提供的便签纸和钢笔。
他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锐响。
每一笔都带着潇洒的力道。
写完,他将钢笔“咔哒”一声扣回笔帽,声音清脆利落。
那张便签被随意地放在浴缸旁边,触手可及的矮几上。
便签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虚伪的安抚,语气甚至有些命令:
如你所愿,什么都没发生。
药不是我下的。
自己去查。
——秦昼
做完这一切,秦昼直接走人。
刺骨的寒意不断渗透,终于将体内最后一点药力带来的燥热彻底压了下去。
赵斯年趴在浴缸边缘。
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上,水滴顺着高挺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他抓过那张便签纸,狠狠揉成一团,咬牙切齿地拨通了电话。
而外面天已经亮了起来。
秦昼凭着原身残留的记忆,骑着吱呀作响的共享单车,赶去学校。
这原身虽然纯恶人,但和赵斯年一样,都是大四学生,还是个学霸。
如果问,为什么不打车?
秦昼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原身自从攀上赵斯年这棵摇钱树,吃穿住行就再没花过自己一分钱。
之前苦哈哈打工攒下的那点微薄积蓄,在过了一段被金钱和物质短暂麻痹的“好日子”后,早就全花光了。
现在和赵斯年闹掰,他是彻底被打回了原形。
甚至比从前更窘迫——
至少从前,他还知道打工攒钱。
金融系大课在最大的阶梯教室。
秦昼停好车,踩着点赶到时,偌大的教室早已坐得满满当当。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调试着麦克风。
秦昼目光扫过全场,后排和中间的位置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只有……
第一排还有位置。
坏了,这是真大学。
而空位的旁边,赫然坐着赵斯年。
他穿着一件熨帖的浅灰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至小臂中段,看不出一点先前的狼狈。
此刻人正微垂着眼眸,看着摊开的书页,侧脸线条冷硬,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要不是秦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单看赵斯年这副模样,只会以为这是个家教极严的豪门优等生。
不过确实,赵斯年每堂课会坐在第一排,好像就是他那个豪门父母强制要求的。
秦昼的视线在赵斯年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啧,有四个轮子的少爷,就是比蹬两个轮子的快。
他无视了赵斯年在他踏入教室瞬间阴沉的脸。
而是迎着老教授投来的“好学生就该坐前排”的赞许目光中,从容地在赵斯年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再有什么跨越时空的深仇大恨,也不得不在课堂上维持着几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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