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眼睛看到的,还不能称为真正的奢侈。”
“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想必就连神也难以想象。”
维克多直起身子,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流下,身子渐渐露出水面。
他想看看西蒙德的反应。
但是西蒙德只是慵懒地趴在浴缸边缘,甚至悠闲地舔了舔自己前爪的毛发。
那双碧绿的眼眸直勾勾地迎着维克多,没有丝毫的避让。
维克多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觉得无趣。
便微微侧身,伸长手臂捞过搭在一旁的柔软浴袍。
他的动作很快,带起一阵水花。
但西蒙德还是捕捉到了——
在维克多白皙的肩胛骨位置,两道伤痕一闪而过。
“维克多,”
黑猫突然开口,
“你究竟想让我帮你偷什么?”
维克多已经披上了浴袍,带子松松系在腰间。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线条优美的小腿滑落,在脚下深色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西蒙德无所谓地在原地伸了个懒腰,
“既然你都不着急,”
他跳下浴缸边缘,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可急的。”
尽管他这么说,维克多还是莫名从他那甩动的尾巴尖里,品出了几分被隐瞒的不情愿。
维克多拿起一块干燥的长巾,仔细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将长巾放在一边。
俯身将黑猫捞了起来,托在臂弯里,让他能与自己平视。
“不是在耍弄你,”
维克多的蓝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猫瞳,语气认真了几分,
“只是我目前……还不能确定那东西此刻确切的位置。”
西蒙德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轻盈地跳到放置长巾的矮凳上,
用那柔软的布料仔细蹭了蹭自己的爪子和脸颊,想要要蹭掉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然后,他后腿一蹬,轻松跃上了维克多那张大床。
毫不客气地在枕头边找了个位置窝下。
“维克多,作为圣子,你其实很讨厌教会,是吗?”
维克多背对着床,解开浴袍,换上干净的睡衣。
按理说,他的衣食住行都有专门的侍从打理。
但在这间只属于他的私密空间里,他抗拒任何外人的手。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
“那么你呢?你喜欢吗?”
他拿起另一块干布耐心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金发。
等了片刻,身后却没有再传来西蒙德的回答。
维克多擦拭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转过身,靠近床边。
只见那只黑猫已经将自己缩成了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团子。
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绵长——
睡着了。
维克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继续将头发擦干。
他走到窗边,就着清冷的月光,又低声默唱了几遍明日需要表演的圣咏。
然后,他才吹熄了烛台。
仅借着月光,动作极轻地躺在了床上,
维克多侧躺着,看着西蒙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
心中很清楚为何自己会允许,甚至可说是愿意接近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作为圣子,他必须永远象征着纯洁,光明与秩序。
而西蒙德,不仅拥有一头黑发,甚至还是一只被视为不祥征兆的黑猫。
“黑猫若穿过你前行的道路,会为你带来厄运。”
维克多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拂过黑猫头顶细软的绒毛。
睡梦中的西蒙德耳朵不耐烦地抖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咕噜声。
维克多看着这一幕,真心实意轻笑出了声。
他并不在乎什么厄运。
就如同他内心深处隐约感觉到的——
那高踞云端的神明,或许也从未真正在乎过世人一样。
第二日清晨,西蒙德比维克多先醒来,尽情伸展了一下身体。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跃上露台的栏杆,融入渐褪的夜色,返回了宿舍。
当伊恩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到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背包的西蒙德,立刻紧张又期待地问道,
“西蒙德,我昨晚……打呼噜了吗?”
旁边已经收拾妥当的休发出一声轻笑。
西蒙德停下动作,转过身,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伊恩的肩膀,
“伊恩,我必须告诉你,那简直是沉睡恶龙在洞穴深处的吐息。”
伊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哀嚎一声捂住了脸。
“神啊,我居然不知道我会打呼噜。”
趁着伊恩哀嚎,西蒙德与休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两人眼中都清明无比,没有丝毫熬夜的困倦。
看来,他们各自都有应对噪音的法子。
学员们再次在训练场集合完毕。
维克多在骑士王阿拉里克及几名亲卫的护送下,登上了高台。
他换上了更为正式的圣子礼袍,开口吟唱圣咏。
富有穿透力的歌声回荡在训练场上空,伊恩站在下面,激动得几乎要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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