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李清河的老者,其出现与出手的方式,彻底颠覆了王一凡等人对“力量”的认知。那并非异能澎湃的爆发,也非法术绚烂的施展,更像是一种……言出法随,是对周围规则悄无声息的改写与支配。
在绝对的寂静与震撼中,李清河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峡谷深处,仿佛确认了什么,随后便转身,示意众人跟上。他的步伐看似不快,每一步踏在积雪上却只留下浅淡几乎不可见的痕迹,身形飘忽,仿佛与这片古老的雪山融为一体。
秦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打了个手势,带领众人默默跟上。扎西队长看向李清河的背影,眼中充满了近乎图腾般的敬畏。林晓晓则一边走,一边飞快地记录着刚才那超越理解的一幕,试图从中分析出任何可能的数据模式。
王一凡跟在最后,心情最为复杂。他怀中的古埙在李清河出现后,共鸣变得更加清晰而……温顺,仿佛晚辈见到了德高望重的长者。他脑海中那幅脉络图也微微发烫,似乎在记录、分析着李清河周身那引而不发、却与天地浑然一体的“道韵”。
穿过“沉默峡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并非想象中的秘密基地或宏伟宫殿,而是一片位于数座雪峰环抱之中的巨大冰蚀平原。平原中央,矗立着几座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石砌建筑,风格古朴,与雪山环境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然而,在王一凡的感知中,这里却是整个昆仑山脉地脉能量的一个巨大枢纽!磅礴而精纯的天地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汇入此地,又被某种玄妙的力量梳理、转化,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平原的、温和却坚不可摧的巨大能量场。这里的空气清新得不可思议,蕴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里就是‘星火’前哨站之一,‘观星台’。”李清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指向那几座石砌建筑中最高的一座,“跟我来。”
所谓的“观星台”内部更是简朴,只有一些石凳、石桌,以及墙壁上刻画着的、与雾隐谷古鼓和古埙脉络图风格类似,却更加宏大复杂的古老图案。穹顶并非封闭,而是敞开的,可以直接看到外面清澈湛蓝的天空和巍峨的雪峰。
一位身着朴素灰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慈和的老者,正站在穹顶下,仰望着天空。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一凡身上,微微颔首:“来了。”
他的眼神不像李清河那般锐利迫人,却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时光。
“这位是‘星火’计划的现任主持者,你们可以称呼他‘明镜先生’。”李清河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
明镜先生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问。关于‘彼岸’,关于‘归墟’,关于我们……以及,关于你们自己。”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王一凡:“尤其是你,孩子。你身上承载的‘薪火’,比我们预想的,燃烧得更旺。”
“‘薪火’?”王一凡疑惑。
“就是我们称之为‘非遗’的东西,或者说,是隐藏在这些技艺背后的,‘道’的碎片。”明镜先生缓缓道,“上古那场灾劫,我们称之为‘归寂之潮’。彼时,天地规则崩乱,域外邪魔(也就是‘归墟’意识的触须)入侵,先贤们奋起抗争,最终以巨大代价将其击退并封印。但世界规则也因此受损,灵气沉寂,许多强大的传承断绝,只留下了一些蕴含基础‘道则’的‘种子’,散落人间,随着岁月流转,演变成了各种技艺传承。”
他指向墙壁上的古老图案,又指了指王一凡怀中的古埙:“你所掌握的剪纸、针灸、音律等等,其核心,并非简单的技巧,而是那些‘道则种子’在不同领域的显化。【技近乎道】,并非虚言,当你的理解和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触摸乃至运用那些残缺的天地规则。”
王一凡心中巨震,一直以来【技近乎道】系统的模糊感知,在此刻得到了权威的印证!
“那‘彼岸’……”秦战忍不住开口。
“‘彼岸’……”明镜先生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们是一群走上了歧路的求道者,或者说……背叛者。他们认为‘归寂之潮’是宇宙的必然,拥抱‘归墟’,融入那永恒的沉寂,才是最终的进化与超脱。他们试图利用‘归墟’的力量,重塑这个世界,建立一个他们理想中的‘永恒死寂国度’。”
“他们收集负面能量,激活‘锚点’,就是为了接引‘归墟’的本体意识,或者说,扩大‘归墟’规则在这个世界的‘污染区’,最终让整个现实世界被其同化、吞噬。”
“而你们之前遇到的‘种子’,不过是他们用来制造混乱、收集能量、以及筛选‘适格者’的小把戏罢了。”
林晓晓倒吸一口凉气:“筛选‘适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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