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龙纹阁的临时指挥所设在距离“三叩关”数里外的一处背风山谷中,由数辆经过深度改装、具备强大防御和隐匿功能的装甲方舱车组成,外围布设了能量探测器和自动防御武器。虽然条件简陋,却透着一股高效而专业的肃杀气息。
当王一凡三人被凌霜带入主方舱车时,秦战和林晓晓早已等候在内。秦战依旧是那副铁血硬汉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看向王一凡的眼神也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林晓晓则推了推眼镜,目光飞快地从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王一凡手中那面看似残破、却隐约散发着独特韵味的“山河鉴”上,眼中闪过数据流般的光芒,那是她的精神感应全力运转的标志。
“坐。”秦战言简意赅,指了指车厢内几张折叠椅,“凌霜已经简单汇报了接应时的情况。现在,我需要你们——尤其是王一凡——详细说明在‘旧痕’及‘源点’内经历的一切,特别是关于‘博士’、那个黑袍人,以及你手中这面镜子的事情。”
没有客套,直奔主题。这很符合秦战的风格。
王一凡也不废话,在陈默和阿雅的补充下,将进入迷踪林后的遭遇,从遭遇“影”的诡诈,到灵潭立誓,再到“三叩关”隐路遭遇赶尸邪修、摧毁“熔炉”、与黑袍“非人”激战、最后进入“源点”深处遭遇“古律之灵”并获得传承的经过,尽量客观、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当然,关于山河鉴镜灵苏醒、自身传承感悟、以及最后镜中浮现的“古船”记忆碎片等过于玄奥或涉及自身核心秘密的部分,他做了适当的简化和保留。
饶是如此,随着他的讲述,秦战和林晓晓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以血誓沟通山灵……用剪纸祈福安抚森林意志……以天然石磬清音干扰尖端设备……还有这面镜子……竟然能引动山河气韵,抗衡那种……‘非人’的存在,甚至说服了某种远古的规则守护机制?”秦战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王一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曾经被他认为是“特殊人才”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描述的这些……几乎在颠覆龙纹阁现有对异能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力量层级的评估体系?”
林晓晓飞快地在一个特制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同时调出数据库进行对比,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数据比对显示,王一凡描述的‘古痕污染’能量特征,与我们在全球十七处‘远古异常点’探测到的未知高维污染残留有87.3%的相似度!‘博士’抽取的‘原生灵基’,与档案中记载的‘神话时代地脉核心’描述高度吻合!还有那个黑袍人……生物与机械高度融合,能量反应异常……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科技亵渎或邪法修炼,这涉及到了……神话层面的力量窃取和禁忌造物!”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王一凡,你提到的‘造神计划’,很可能是一个旨在利用远古遗留的、涉及世界本源规则的力量,创造或改造出‘伪神’级存在的疯狂计划!而‘博士’和那个赶尸邪修背后的‘主上’,可能就是计划的发起者或核心成员!你们遭遇的黑袍‘非人’,极有可能是计划的阶段性产物,或者……是‘主上’的某种形态!”
王一凡心中一凛,林晓晓的分析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也将威胁的层级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还有‘源点’深处的那道‘门’和‘古律之灵’。”秦战沉声道,“根据你的描述,那更像是某种……为了封印或隔离极度危险事物而设置的、高度自动化的终极防御系统。‘钥匙’和权限……者说明,在远古时期,就已经有存在预料到了后世可能发生的觊觎和灾难,并留下了应对手段。”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王一凡:“而你,阴差阳错或者说天命所归,成为了这‘钥匙’的部分持有者和临时权限者。这意味着,你已经卷入了这场可能关乎世界安危的古老争端中心。”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方舱车内部设备运转的低鸣和远处隐约的风声。
“所以,”王一凡打破了沉默,声音平静却坚定,“我请求查阅绝密档案。关于上古神话时代的真实记录,关于可能存在的‘天外降临’事件,关于‘失落文明遗物’——特别是类似‘山河鉴’这样的物品的信息。我需要知道更多,才能理解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以及……我该怎么做。”
秦战和林晓晓对视一眼。秦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查阅那种级别的档案,即使在龙纹阁内部,也需要极高的权限和充分的理由。
林晓晓却开口道:“队长,我认为有必要。王一凡现在不仅是我们的人,更是‘钥匙’的相关者。他提供的信息价值巨大,且与多项绝密档案中的模糊记载存在潜在关联。让他了解部分真相,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快地拼凑出完整的图景,应对‘博士’和‘主上’的威胁。我可以用我的权限申请临时调阅,责任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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