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角斗结束的钟声尚在染血的沙场上空回荡,混合着胜者的咆哮与败者的哀嚎,林轩便已踏着尚未冷却的煞气,再次来到了那片被锈铁与血腥包裹的废弃器械区。
霍东山依旧坐在那倒扣的废旧能量电池上,姿势与昨日别无二致,仿佛从未移动过。那柄残破的战刀横于膝上,独眼微阖,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默数着时间的流逝。
林轩走到空地中央,停下脚步,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之后,霍东山眼皮未抬,沙哑的声音却已响起,如同砾石滚动:“脱了外袍。”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
林轩依言,将身上那件沾染了角斗场沙尘与汗渍的粗麻外袍脱下,露出下面紧束的、线条流畅而蕴含着爆发力的身躯。皮肤上,昨日战斗留下的些许淤青和细微划痕尚未完全消退,在一些旧伤疤的映衬下,更添几分悍勇。
霍东山终于睁开了独眼,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林轩裸露的上身扫过,尤其是在几处发力核心的肌肉群以及关节处停留片刻,微微颔首。
“看好了。”
没有多余的铺垫,没有解释缘由,训练,就在这突兀之间开始。
霍东山动了。
他并未起身,依旧坐在那电池之上,但就在他动的刹那,整个人的气息陡然一变!不再是那个沉默擦拭战刀的老兵,而是一头蓄势待发、欲要噬人的洪荒凶兽!
他的右手并指如刀,以一种看似简单直接、实则轨迹刁钻到极点的角度,猛地向前一刺!动作快如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嗤”的一声短促锐响。这一刺,没有任何花哨,目标直指假想敌的咽喉,力量凝聚于指尖一点,带着一股洞穿一切的决绝。
“喉结,软骨薄弱,受力易碎,毙命迅捷。”
他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动作,冰冷地阐述着杀人的要诀。
不等林轩完全消化,他手腕诡异一翻,化指为拳,拳面微微内凹,如同一个沉重的小锤,以一个极其短促、爆烈的弧度,猛地向斜下方砸落!目标,假想敌的太阳穴。
“颞骨,颅骨最薄处,重击可致颅内出血,瞬间丧失战力。”
紧接着,他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毫无征兆地向后猛顶,动作幅度极小,发力却狠辣无比,直取心窝。
“膻中,气机枢纽,重击可震断心脉。”
手肘未收,肩膀顺势一沉,整个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释放,合身一靠,看似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却蕴含着能将壮汉撞得骨断筋折的恐怖寸劲。
“贴身靠打,破其重心,近身制胜。”
……
霍东山就坐在那里,仅凭一只右手,配合肩、肘、腰、腿的细微联动,将一套简洁、狠辣、高效到令人发指的搏杀技巧,一一演示出来。每一式都直奔人体最脆弱、最致命的要害而去,没有任何防御,没有多余闪避,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小的代价,彻底摧毁对手的生命力。
这不是比武较技,这是纯粹的杀人术。是千军万马之中,在尸山血海之间,用无数生命总结、锤炼出来的铁血格斗精华。每一招都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浸泡出的肃杀之气,充满了力量、速度与角度运用到极致的暴力美学。
林轩屏息凝神,瞳孔微微收缩,将霍东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发力的瞬间,肌肉的绷紧与松弛,甚至那呼吸的节奏,都牢牢刻印在脑海之中。他能感觉到,这套格杀术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搏击技巧都截然不同,它更直接,更残酷,也更……实用。
演示完毕,霍东山收势,气息平复,重新变回那个沉默的老兵,仿佛刚才那煞气冲霄的一幕只是幻觉。
“练。”
他只吐出一个字。
林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原地模仿起来。他天资本就极高,加之业火淬体,对自身肌肉、力量的掌控远超常人。起初动作还有些生涩,未能完全领会其中法力精髓,但几遍之后,便已形似。
然而,就在他一记手刀刺出,自觉已有几分火候时——
“啪!”
一道黑影如同毒蛇般抽来,精准地打在他手腕关节处。是霍东山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一截废弃电缆,油污斑斑,却坚韧无比。
一股钻心的酸麻剧痛瞬间传来,林轩的手腕不由自主地一软,招式瞬间变形。
“角度偏了三度,发力散而不聚,你是要给敌人挠痒?”霍东山冰冷的声音响起,毫不留情。
林轩抿紧嘴唇,没有辩解,默默调整,再次刺出手刀。
“太慢!战场之上,生死一瞬,你这速度,够死十次!”
“腰胯未合,力不出根,徒有其表!”
“呼吸紊乱,气息浮动,如何聚力?”
……
霍东山的话语如同他手中的电缆,精准而狠辣地抽打在林轩每一个细微的错误之上。他不再演示,只是如同最严苛的监工,用最直接的方式,纠正着林轩的每一个动作,锤炼着他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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