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刀剑伤痕绝无此相,更别说三年前北境一战,朝廷史官皆记为“镇国将军府孤军深入、血战七日”,却从未提及有女子随军出征。
可此刻,这道伤,便是铁证。
“诸位可认得这是什么伤?”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敲进每个人耳中。
殿内死寂。
几名曾任职兵部的老臣脸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密档。
御座之上的皇帝眸光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扣住了龙椅扶手。
慕云歌目光转向天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三年前,北境马贼勾结外敌,劫我军粮三万石,断我边军命脉。朝廷议而不决,无人敢往。是我祖父率子亲征,我……亦随行督医。那一枪,是从背后袭来,若非我挡下,那一箭便要贯穿我表兄心肺。大衍的江山,不止由将士用刀剑守着,也由忠良之后,以命相护。”
她说完,轻轻放下衣袖,仿佛只是整理妆容般自然。
可谁都知道,这一番话,已如利刃出鞘。
太子脸色骤变:“荒唐!你一个闺阁女子,怎可能亲赴战场?更何况……”他顿了顿,眼神阴沉,“即便真有其事,也不能洗脱你携带剧毒入宫之罪!那‘断魂引’可是明摆着的东西!”
“哦?”慕云歌终于笑了,唇角微扬,眼底却冷得像冰,“太子殿下如此笃定那是‘断魂引’,莫非……很熟悉此毒?”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医尚未来得及解释,她已踱步上前,弯腰拾起瓷瓶,指尖轻弹瓶身,发出清脆一响。
“这瓶子,是宫制青瓷,出自尚器局,专供御药房使用。而‘断魂引’这种江湖禁药,味腥带腐,开封即散。可它现在……”她打开瓶塞轻嗅,“无色无味,密封完好。若真是剧毒,为何未伤我分毫?”
她抬眸,直视太子:“除非,有人提前调包,特意选在我失衡撞案时让它‘恰好’掉落。时机,才是最致命的破绽。”
凤玄凌靠在主位旁,一直沉默如山,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滚过天际:“谁动她的人,本王屠他满门。”
话音未落,殿外铁甲铿锵,黑压压一片重影列阵而立。谢刃率黑甲卫已封锁四方门户,弓弩上弦,寒光映月。
皇帝终于动容,挥手制止侍卫押人:“此事……容后再查。”
宴席草草收场,众人退散如潮,唯有暗流汹涌,在夜色中悄然奔涌。
偏殿幽静,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凤玄凌将慕云歌抵在朱红廊柱之后,额头抵着她的鬓角,呼吸温热而紊乱。
“你早知道他们会下毒。”他嗓音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怒意与后怕。
她点头,眸光清冷:“合欢酒泛蓝光,是‘迷心散’溶于酒后的特征。此毒能刺激神经,诱发旧毒反噬,让你失控杀人。最好是在百官面前,亲手掐死我,从此众叛亲离。”
他喉结滚动,眼中浮起猩红血丝:“所以你故意示弱,戴花钿遮息,装病怯场,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不错。”她抬手抚上他颈侧脉搏,确认他体内毒素仍在可控范围,“但我更想知道。是谁把我的行踪泄露给太子。从边境归来路线本为绝密,他们却精准设局,连我袖中毒瓶的位置都算好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咬破指尖,在她掌心画下一枚古符,血迹蜿蜒成纹,竟隐隐发烫。
“明日,我去刑部提审一名死囚。”他低语,“他曾是东宫暗桩,半月前被捕,至今未供一字。你要不要……亲自审?”
慕云歌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笑意:“审可以,但得让我用点特别手段。”
凤玄凌低笑,嗓音喑哑如夜风穿林:“只要别把他弄死了,随你。”
月光斜照,两人身影交叠,宛如共生一体。
而在宫墙最高处,一道黑影悄然退去,袍角翻飞间,露出袖中一枚玉牌。刻着一个“徐”字,边缘已被血渍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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