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尘与丹霞仙子御空而行,速度极快,脚下的第七区迅速缩小,化为一片模糊的色块。然而,越是靠近青木镇方向,空气的异样便越是明显。
原本清朗的天空,在前方天际线处,蒙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色。空气中原本稀薄的灵气,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污染、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腻中带着铁锈腥气的古怪味道,吸入肺中,隐隐令人感到烦闷与躁动。
“血雾的范围……扩散得好快!”丹霞仙子凝望着远方那片逐渐清晰的暗红天幕,俏脸微白。按照林风之前的报告,雾气还只是在黑风山脉外围弥漫,但此刻看来,已然有笼罩整个青木镇及其周边区域的趋势!
厉千尘猩红的魔瞳微微眯起,神念如同无形的雷达向前方铺开。在他的感知中,那并非单纯的雾气,而是由无数极其细微、蕴含着阴毒、狂乱、贪婪意志的暗红色能量粒子构成。这些粒子如同活物般蠕动、扩散,侵蚀着所接触到的一切生机,并不断吸收着散逸的恐惧、痛苦等负面情绪,自我增殖、强化。
“加快速度!”
两人身上光华一闪,速度再增三分,如同两道撕裂天穹的流星,径直投向青木镇。
镇子已然近在眼前,景象却令人心惊。
原本虽然破旧但还算安宁的青木镇,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暗红色巨碗倒扣其中!粘稠的、几乎凝成液体的血雾笼罩了镇子的大部分区域,只剩下东侧一处较高的山坡,因为地势和几道仓促布置的简易辟邪法阵,还勉强维持着一片相对清明的空间。那里,正是林风按照指令组织撤离的临时营地。
可以清晰看到,营地边缘,血雾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不断试图侵蚀那脆弱的法阵光幕,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光幕内,聚集着数百名镇民和猎户,人人脸上带着惊惶与恐惧,孩童的哭泣声被压抑着,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不少人依偎在一起,身上贴着厉千尘之前让老刺猬分发的简易辟毒符,符纸的光芒在血雾的侵蚀下明灭不定。
而更靠近镇子的地方,已然被血雾彻底吞没。隐约可见一些房屋的轮廓,门窗紧闭,却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雾气渗透。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野兽和……人的尸体!尸体干瘪,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全身精血都被抽干。更远处,镇子深处,传来阵阵不似人声的嘶吼与野兽疯狂的咆哮,伴随着零星的打斗与惨叫,显然还有未能及时撤出或被雾气侵蚀神智的人与兽在挣扎、互戕!
“东家!仙子!”林风一直站在营地最外围,焦急地张望,看到两道流光落下,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哽咽,“你们可算来了!这雾气……这雾气太邪门了!我们按照吩咐撤离,但还是有几十个人没来得及跑出来……派进去救援的兄弟,也……也折了两个!”
他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手臂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爪痕,渗着黑血,显然经历了恶战。
厉千尘目光一扫,屈指弹出一缕混沌煞力,没入林风手臂伤口。黑血瞬间被蒸发,伤口处残留的阴毒气息也被净化。林风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手臂的麻木与刺痛感顿时减轻大半,连忙道谢。
“现在情况如何?雾气源头可有头绪?”丹霞仙子一边快速从储物袋中取出厉千尘吩咐带来的丹药和安魂香,分发给几个帮忙的猎户头领,让他们赶紧给受伤和受惊的人使用,一边问道。
林风摇头,脸色难看:“雾气是从黑风山脉深处涌出来的,像是……决堤的洪水,速度极快,方向明确,就是冲着青木镇来的!而且,雾气好像有意识一样,会主动避开一些地方……”
“避开什么地方?”厉千尘追问。
“镇子西头,靠近山脚的那座废弃的‘山神庙’!”林风肯定道,“雾气到了庙墙外就自动绕开了,庙周围三丈之内,一片雾气都没有!我们之前有兄弟逃进去躲避,发现里面一点雾气都进不来!所以我把最后一批人组织撤退时,也让一些老弱暂时躲进了庙里。”
废弃山神庙?雾气自动绕行?
厉千尘与丹霞仙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
“带路,去山神庙。”厉千尘当机立断。
“东家,那里会不会有危险?”林风有些担心。
“正因为它可能特殊,才更要去看看。”厉千尘率先向镇子西侧走去。周身暗红色的混沌光晕微微扩散,将靠近的血雾轻易排开、湮灭,为身后几人开辟出一条通道。
丹霞仙子紧随其后,月白色的仙元护罩同样撑开,清冷的光辉与厉千尘的混沌煞力交相辉映,所过之处,血雾退避。
越靠近山脚,血雾越发浓稠,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雾气中那股甜腻的腥气也更重,夹杂着各种混乱的负面情绪冲击,如同无数细小的针,试图扎入人的神魂。即便有厉千尘和丹霞仙子的庇护,林风等人依旧感到头晕目眩,心浮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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