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看着自个儿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甩了下袖子,“成吧!那你带着他们好好收拾,我去姐姐那里看看。”
“等等……”
玉棋的话说慢了半拍,燕重镜都已经转身出了门。
他听了声音回头看,瞧见玉棋抬着手似乎是想拦住他,“嗯?你还有话没说?”
玉棋见他停住了脚步,才慢慢放下手,回道:“少爷您也知道,过两日便是除夕了,镖局早就已经关门不做生意了。姑娘担心路上会有意外,这会儿已经去谢府借人去了,恐怕还要过上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从锦官城到碎叶城,从官道走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自家的下人跟着也就足够了,哪里还需要特地找其他人来护卫?
姐姐有些太过小心了!
燕重镜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的,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自家姐姐面子的。
他朝着屋内走去,还没进门就看见屋里一群忙的晕头转脑的小厮,到处都是东西,根本找不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他默默地挪动了方向,转而往小书房走去。
在姐姐回来前,他还是再看会儿书比较好。
“你要去碎叶城?”
谢忱差点打翻了手上的茶杯,也幸亏他刚才没有喝茶,否则这会儿可就不好讲了。
“怎么忽然想要出门了,难不成是燕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要不我陪着你一起去?”
燕绾从拿到燕重钧的信后,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这会儿更是直接垮了脸。
“我大哥没事,我娘的风寒也好转了。”
“那怎么就……”
谢忱是知道燕绾有多不喜欢出远门的。
当初小姑娘身上寒症最严重的时候,大和尚打听到碎叶城有治疗寒症的药材,而那一味药材须得是新鲜,刚刚采摘下来的才有效果。便同燕老爷夫妇商量,要带着燕绾去碎叶城找那味药材治疗寒症,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也提前派人去买下了药材,偏偏就在燕绾那里碰了壁。
小姑娘死活不愿意离开锦官城。
就算寒症发作,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见她改变主意。
谁来劝她都没用。
后来那味药材入了土,唯一能够完全治愈的机会被她给放弃了,大和尚后来也只能另寻他法来治疗燕绾身上的寒症,只可惜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年年治疗,年年复发,顶多是让她看上去同正常人没有多少差别。
燕绾拨弄着手腕间的佛珠,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中焚香抄写经书了,虽然每天的佛经还在念着,但脾气反倒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她压着心头的火气,说:“大哥说爹爹去了碎叶城后,在那里买了一套宅子,将他和娘亲都接到新宅子里去了。”
“燕伯父大概是觉得客栈人多口杂,不适合伯母调养身体吧!”谢忱回想着燕老爷夫妇情深义重的模样,觉得理所当然。
“不是宅子的事情。”燕绾摇了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大哥说,爹爹差点在碎叶城又为我定下一门亲事。”
燕老爷才到碎叶城没两天的功夫,而且还是因为担心燕夫人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才去的。
结果短短几天里,他就在城中遇到了一些旧交故友,相约出门饮酒时得知对方家中还有未成亲的儿郎,差点就将燕绾给许了出去。
之所以最后没能成事,也不是因为燕老爷改变主意了,而是因为年纪差距分外悬殊。
那人家的孩子才刚刚满月,而燕绾都已经十六岁,过了年就是十七岁了。
燕绾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家爹爹的荒唐,可她觉得谢忱对她而言,并非是外人。
“我小的时候就觉得大人们很是奇怪,总是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但我以为我爹爹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燕绾脸上忍不住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来。
她说:“在程焕出现之前,我爹爹都是说话算话的,可他出现之后,好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爹爹并不是那种喜欢夸赞自家孩子的人,事实上不论大哥表现的有多好,在爹爹那里都只能得到一个尚可的评价。可他对程焕就很不一样,他会在阿钊面前,在我面前用各种方式夸赞程焕,一点也不会顾忌到我们的感受。”
谢忱想了想,开始劝着燕绾。
“或许是因为程焕的父亲是燕伯父的生死之交,而那人又是英年早逝的命数,伯父怜惜程焕孤苦无依,才将对好友的一腔情谊都放在了程焕身上,所以在有些时候做的事情才会过火了些。”
“不是一些,而是很多。”
燕绾闷闷不乐的反驳着。
“爹爹从前答应过,我不想成亲的话,他和大哥会养我一辈子的,可是他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其实叫燕绾难过的远不止是燕老爷的说话不算话,更多的还是他隐隐约约间透露出来的漫不经心。
多年不曾往来的朋友,哪怕是久别重逢,可也没有在酒桌上就将自己女儿许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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