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不知道水陆法会的事情!”
仲宁摇着头,他可不能让燕绾以为她前脚才将燕重镜托付给他,他后脚就把人给丢在了锦官城的,连忙开口解释了起来。
“阿钊托甘露寺主持办的那场水陆法会,我也是去了的,在一旁帮过忙的,这不是一时没想到你在碎叶城也要办一场来着。”
他朝燕绾笑了笑。
又说:“虽然你和你的这位小表哥没见过面,但我瞧着你对他倒是挺关心的。”
不管是衣冠冢,还是水陆法会,都是有心了。
燕绾听了他这话,却不见得有多高兴。
小姑娘厌厌的靠在谢忱的肩膀上,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错觉来。
她说:“我不过是觉得小表哥会遭此磨难,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该归在我们的家的。”
倘若不是燕家人送上的金银财宝撩动了江家夫妇的心,他们也未必会想出那样李代桃僵的事情来。
人本就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哪怕他们一开始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可金银珠宝摆在面前触手可得,让他们怎么能不想入非非呢!
私下里的另一些顾量,燕绾就没那么轻易的说出口了。
她叹了口气,再看向坟茔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害怕。
说是请小表哥往寺庙里去,可是已经埋进土里的,总不可能再给他挖出来的。
燕绾从马车里请出了一尊牌位,黑底金字的写着小表哥的名字,她不愿意叫小表哥继续冠以害死他之人的名姓,却又没能从燕夫人口中探得小表哥的真实名姓,只得了一个叫做安安的乳名。
于是,她在牌位上写着的名字便是“燕安”二字。
因着仲宁是独住在草庐之中的。
锅碗瓢盆虽然是一应俱全,可出行的工具却是全靠腿的。
燕绾与谢忱来时,也只有两匹马,一辆车。
一匹马拉着车,另一匹马却是谢忱在骑,也匀不出多余的马匹给仲宁。
所以燕绾便叫仲宁跟她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是随着前方拉车的马匹,在一刻不停的向前走动着的,车厢之内也不好点蜡烛之类的照明用品,毕竟遇到坑坑洼洼的路况,车厢晃荡两下,灯油溅落到旁的地方,引着了火,那可就不好了。
可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准备。
伸手不见五指,那未免也太黑了些。
幸好,谢忱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当初从锦官城离开之际,就在行李里面放了两颗夜明珠,今儿出门之前,就将夜明珠拿了放在车厢里头。
这会儿车厢内虽然不能说是宛如白昼,但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也还是能让他们看清彼此模样的。
仲宁望着燕绾旁边的黑木牌位,嘴巴张张合合,停顿了许长时间,也没能将心里话说出口。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足了勇气,道:“我看到那牌位上的名字似乎和你小表哥的名字不太一样,是有什么说法吗?”
一时之间,他既是希望燕绾发现了蛛丝马迹,又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
燕绾上了车之后,还有些昏昏欲睡的。
她昨晚入睡的时间本来就比旁的时候更晚,今天起床的时间却是出乎意料的早,两厢折扣之下,她夜里睡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两个时辰,怕是没有的。
方才又是一番令人心惊肉跳的误会,现在心神一放松,困意便不自觉的涌上了心头。
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仲宁的问话,想着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将自己先前的考量读说了出来。
燕绾自顾自的说着话。
抬手揉了揉困得睁不开来的眼睛,也就错过了仲宁面上奇怪的神色。
等她再看过去时,已经一切都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失望也只是一瞬间的。
问过了牌位的事情之后,仲宁的注意力又全都放在的燕绾的身上。
也不知是否因为夜明珠散发的光线太过惨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仲宁总觉得多日不见,燕绾好像比他印象之中的模样,更加憔悴几分。
但是小姑娘到碎叶城来,本就是为了治好身体的,怎么能比之前的情况还要坏呢!
“我觉得大概是还不错的吧!”
燕绾倒是觉得自己现下已经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从前每到阴雨天气,我总会变得很难受,现在就已经好很多了。前几日下雨的时候,我还出门逛了好一会儿,回来后不仅没有头疼脑热,反而比平常时候要多吃一碗饭呢!”
只是她举得这个例子是不太好的。
薄薄的车厢根本就没有隔音的效果。
骑马走在车厢边上的谢忱,将燕绾的话听了个正着。
这些时日的纠结让他对燕绾都有了些许的忽视。
放在之前,燕绾有丁点儿的头疼脑热,他都要过问一下的。
哪里会是燕绾出门逛上一圈后,他不仅毫不知情,而且要不是燕绾自己说出来,他甚至之后也不一定会知道呢!
谢忱的脸色有些许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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