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阴煞之气像冰水一样浇在刘禹身上,他牙齿打颤,却死死盯着那个没有五官的漆黑轮廓。妇女还在低声啜泣,脖子被黑影扼得越来越紧,脸色已经憋成了青紫色,可她仿佛失去了知觉,眼神空洞地望着怀里的死孩子。
“妈的,拼了!”刘禹咬了咬牙,猛地从背包里掏出道玄道长的残破古籍。书页被雨水打湿过,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但他记得其中一页提过——“阴邪畏阳,畏燥,畏正心所御之草木”。唐影给的护身符里有艾草,那是至阳之物,或许能起点作用。
他飞快扯开红绳,把布袋里的艾草和朱砂倒在手心。朱砂是暗红色的粉末,沾在皮肤上冰凉刺骨,艾草的清香在阴煞之气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像一根救命稻草。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看”向刘禹,没有五官的脸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渗出黑色的粘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板竟然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刘禹心脏狂跳,手脚都在发抖。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连道种都没有,画符都不知道怎么下笔。古籍里说过,初学画符无需拘泥形式,心诚则灵,以阳物为引,以正念为笔。他深吸一口气,抓起一把朱砂,借着从窗户破洞射进来的最后一缕阳光,在地上飞快画了个简单的“镇”字——那是他在749局档案室里见过的最基础的符字。
“滚!”刘禹大喝一声,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变调,他把手里的艾草朝着黑影扔了过去。艾草落在黑影身上,瞬间冒出青色的烟雾,黑影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那声音不像是人声,反倒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得刘禹耳膜生疼。
黑影的轮廓剧烈扭曲起来,扼住妇女脖子的手松开了一瞬。妇女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她茫然地看着刘禹,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影,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娃!”
刘禹趁机冲到妇女身边,把她往窗户底下拉。阳光是阴邪的克星,只要待在光线里,黑影就不敢轻易靠近。可天已经快黑了,那缕阳光越来越淡,黑影缓过劲来,再次朝着他们扑来,黑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片焦黑。
“你家里有没有盐?有没有米?”刘禹对着妇女大喊。民间老辈人说过,盐和米都是阳气充足的东西,能驱邪避煞,他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妇女被吓得魂不守舍,闻言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刘禹环顾四周,这间土坯房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床和一个缺了口的陶罐,什么都没有。他的目光落在陶罐上,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他冲过去一把掀开盖子,里面是半罐玉米面,还有一把生米。
“有了!”刘禹眼睛一亮,抓起生米就朝着黑影撒去。米粒落在黑影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水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黑影的动作明显迟滞了,身上的阴煞之气淡了几分。
可这点米根本撑不了多久,黑影很快又扑了上来。刘禹下意识地举起古籍挡在身前,突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残破的黄符——那是道玄道长生前画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的符文也缺了一半,但符纸本身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阳气。
“拼了!”刘禹撕下那张残符,抓起地上的朱砂,用手指蘸着粉末,顺着符纸上残留的纹路补画起来。他根本不知道符文的完整样式,只是凭着感觉描摹,手指抖得厉害,朱砂撒得满手都是。
就在黑影的手快要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残符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刘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把符扔向黑影。残符落在黑影胸口,红光瞬间暴涨,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身体都在冒烟,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墙角的老鼠洞里。
阴煞之气渐渐散去,房间里的霉味和血腥味淡了些。刘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手脚还在不停地发抖。刚才那一下,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妇女缓过神来,抱着孩子的尸体,趴在地上失声痛哭:“我的娃啊……你死得好惨啊……”
刘禹看着她悲痛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大姐,你冷静点。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妇女喝了口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那是‘黑影鬼’,是村里的禁忌……我娃前几天去村头的老井边玩水,回来就高烧不退,没过两天就没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村里已经死了三个孩子了,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烧,然后就没了。村里的老人说,是得罪了井里的东西,可没人敢去看……”
刘禹心里咯噔一下。三个孩子接连死亡,都和村头的老井有关,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个黑影,恐怕和老井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大姐,村里的老井在哪里?”刘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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