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声音低哑带笑：“玩得开心吗？我的主神大人。”
苏绾呼吸一滞，金纹锁链还缠在四肢上，神座嗡鸣未停。她没答话，指尖悄悄掐进掌心。疼，说明不是幻觉。
银发垂落扫过她脸颊，那人直起身，血眸盯着她，忽然轻笑一声：“绾绾，这一剑，你欠我的。”
声音冷得像雪峰上的风，是凌寂。
她瞳孔微缩，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单纯的夙夜，是九个碎片融合后的混乱本体。记忆还没整合，人格在打架。
“现在让我冷静？”他又开口，语调一转，成了陆司辰的偏执，“说好下辈子等我，怎么先跑了？”
话音未落，气息再变。灼热靠近耳边，霍峥的嗓音压下来：“旗袍我带来了，今晚穿给我看。”
苏绾猛地抬头：“夙夜！你是你，他们是你的一部分，但你现在必须稳住！”
“稳住？”他弯腰将她从神座上捞起，动作轻柔却无法反抗，“你让我在九个世界为你疯了九回，现在让我冷静？”
她被他抱在怀里，神力悄然运转，试图冲破压制。可刚凝聚一丝神息，对方抬手一按，她体内力量瞬间溃散。
小黑在识海里缩成一团：“宿主……这节奏不对啊，他好像真要清算感情债……”
苏绾咬牙不语。
他抱着她往前走，沿途浮空神纹自动亮起，像是迎接归来的神明。长廊两侧金光流淌，法则低鸣如潮水退去。
“万年的账，我们慢慢算。”他低声说，语气温柔得可怕。
小黑忍不住冒头：“宿主，病娇值突破天际了，建议……躺平？”
脚步一顿。
他侧首，唇角勾起：“你这器灵，倒是懂事。”
小黑当场噤声，缩回识海角落装死。
苏绾脑子飞转。不能硬拼，也不能等他说完那些“旧情”。她必须做点什么，在彻底被关进寝宫前送出信息。
寝宫大门就在前方，光门浮动，结界低响。一旦进去，外面的一切都接触不到。
她微微偏头，用只有小黑能看见的角度，无声做出口型：去找时间之神——！
嘴唇一张一合，极快，极隐蔽。
他抱着她踏上最后一步台阶，忽而停下。
苏绾心跳几乎停住。
他缓缓回头，血眸微眯，唇边笑意加深：“找谁？嗯？”
寝宫门开始闭合。
她没再动嘴，只是静静看着他。
门缝越来越窄，光幕逐渐合拢。
最后一瞬，她看见自己映在结界上的影子，和他重叠在一起，像一幅画定格。
门关上了。
寝宫内一片静谧，唯有地面流淌的神纹发出微光。空气中没有声音，连呼吸都被放大。
他将她放在地上，却没有松开手臂。反而一手扣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他问，声音忽然平静，“每一世，我都记得你。”
苏绾喉咙发紧：“那你更该知道，我不是故意撩拨你们——”
“不是故意？”他打断，冷笑，“你在修仙界跪着求我庇护，转身就靠在别人肩上说‘你是我的安抚剂’。你说不是故意？”
她张了张嘴，没能接下去。
“你说你要找回神魂碎片。”他逼近一步，“结果呢？每一块都因为你动了情。凌寂为你破戒，厉霆为你失控，战枭为你哭，沧溟想撕裂神格绑住你——你玩得很好。”
“我没有玩！”她终于喊出声，“我是主神，我要完成任务！你们的情感不在计划内！”
“不在计划内？”他低笑，手指抚过她眉眼，“可它们都真实存在。现在合为一体，我全记得。”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所以别跟我说什么任务。从你唤醒我的第一刻起，这就是私人恩怨。”
苏绾闭了闭眼。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再是某个世界的碎片，而是完整的夙夜。但他也继承了九段被她撩拨出的疯狂。
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你想怎么样？”她问。
“你说呢？”他轻声，“你说我想怎么样？”
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放开我。”她说。
“不放。”他答得干脆，“这辈子都不放了。”
她抬头瞪他，却发现他眼神变了。那一瞬的狠厉褪去，竟透出一丝疲惫。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喃喃，“我沉睡万年，醒来第一眼是你。我以为是你救了我。”
苏绾心头一震。
“可后来我才明白。”他苦笑，“是你利用我。用我的爱，我的执念，把我拆成九块，送进不同世界，只为拿回力量。”
“我不是——”
“你就是。”他打断，“你不爱我，你只爱任务完成。”
“我不是不爱！”她突然吼出来，“我只是不敢爱！你是混沌之神，我是主神，规则不允许动情！我若表现一点软弱，系统会抹杀我！小黑会被格式化！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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