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的清晨,河边的蒲草地里已经传来了阵阵人声。陆劲洲带着铁柱、大牛,还有福山爷爷,四个人正忙着试验新的收割方法——不再用镰刀一把一把费力地割,而是用陆劲洲昨晚连夜琢磨出来的“梳耙法”。
那工具是用旧木条和铁钉简易做成的,模样像一把放大了的梳子,齿距刚好能让蒲草茎秆顺利通过,却能把叶子牢牢卡住。陆劲洲握着长长的木柄,在蒲草丛里轻轻一梳,只听哗哗几声,叶片簌簌落下,留下的全是光洁挺直的茎秆。
“这个法子快!”铁柱抢过来试了试,惊喜地喊,“一梳就是一大把,还不用弯腰弓背!”
福山爷爷蹲下身,捡起一根梳过的茎秆仔细打量:“嗯,没伤着茎秆,茬口也齐整。就是力道得匀着点,劲儿太猛了容易把秆子扯断。”
大牛力气大,一开始没掌握好分寸,扯断了好几根蒲草茎。福山爷爷索性走过去,手把手地教他:“手腕得灵活些,顺着蒲草的长势走,别硬来。”练了没几次,大牛也渐渐摸透了窍门,越用越顺手。
新工具一出,效率直接提高了三成。原本四个人一上午顶多能收割一百斤蒲草,现在轻轻松松就能处理一百三十斤。更妙的是,梳下来的蒲草叶子晒干后还能当饲料,一点都不浪费。
“陆哥,你这脑子可真灵光!”铁柱一边麻利地干活,一边忍不住夸赞。
“熟能生巧罢了。”陆劲洲嘴上说得平淡,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他还在反复调整梳齿的间距,直到找到最合适的尺寸才罢休。
磨坊的院子里,春草正带着妇女们,热火朝天地试验手提包的新花样。红柳条已经提前泡得柔韧,她先试着在蒲草包身上编入红色竖条纹,瞧着却觉得有些呆板;又换成斜条纹,顿时显得灵动了不少;最后大胆尝试菱形格子,编出来的模样最精致好看,就是费工费时。
“这个菱形格子的最讨喜!”王大娘拿起一个半成品,翻来覆去地看,“虽说费点功夫,但架不住卖相好啊。就算多卖一毛钱,顾客肯定也乐意买。”
“就是怕赶不上交货的日子。”春草皱着眉,心里飞快地盘算,“三十个包,五月底就得交货。要是全编菱形格子,咱们一天顶多编两个,时间怕是来不及。”
苏念棠也在一旁帮忙出主意,她想了想,开口道:“咱们可以分档次来做。菱形格的卖九毛,斜条纹的卖八毛五,竖条纹的卖八毛。让顾客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这样也能兼顾效率和收益。”
“这个主意好!”春草眼睛一亮,瞬间豁然开朗,“那咱们编样品的时候,三种花样各编三个,到时候一起拿给老王挑。”
于是妇女们立刻分成三组,每组专攻一种花样。这样分工明确,大家做熟了手,速度自然就能提上来。
另一边,王大娘带着几个人正赶制菜筐样品。食品厂食堂订的菜筐,讲究的就是结实实用,要求直径一尺半、深一尺,还得能层层摞放不塌。王大娘特意选了最粗壮的柳条,编法也比平常密实几分。编到筐底时,她还加了个小创新——特意编了个“井”字形的加强筋。
“这样一来,承重能力就强多了。”王大娘指着筐底解释,“就算装满了菜,几层摞起来也不会变形。”
春草凑过去看了,忍不住连连点头:“大娘您想得可真周到!”
上午十点,学校的劳动课照常开课。今天王老师要教孩子们用的,正是陆劲洲特意赶制的小号梳耙工具,尺寸刚好适合孩子们的小手。孩子们一见这新奇的工具,都兴奋得不得了,直呼“太高级了”。
铁柱家的小子学得最快,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工具,在蒲草丛里慢慢梳过。看着叶片纷纷落下,光洁的茎秆留在手里,他高兴得跳起来,大声喊:“王老师!我成功了!”
“做得很好!”王老师笑着表扬他,“大家都要向李小军同学学习,做事认真又仔细。”
小子得了表扬,干得更起劲了。他不光自己做得又快又好,还主动凑到旁边同学身边,手把手地教:“你得这样握着手柄,手腕轻点,不能太用力……”
劳动课结束的时候,孩子们的收获格外丰厚。虽然用的是小号工具,效率比不上大人,但二十多个孩子齐心协力,硬是梳出了三十多斤蒲草茎秆,而且质量极好,几乎没有一根断裂的。
春草验收的时候,满意得直点头:“今天这批蒲草茎秆能直接用,根本不用再挑拣了。”
小子那袋蒲草茎秆尤其出色,春草特意拿起来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瞧瞧,这是李小军同学梳的,一根断的都没有。这就说明,劳动不光靠力气,更要靠用心。”
孩子们都围过来看,看向小子的眼神里满是佩服。小子的脸唰地红了,却把小胸脯挺得笔直,一脸自豪。
中午休息的时候,小子真的掏出那个宝贝小本子,认认真真地写起了日记:“四月四日,晴。今天学用新工具梳蒲草,我学会了。春草姨表扬我了,我很高兴。以后干活,我要更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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