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生循着地图指引在海面上疾驰,离火旗的赤霞与玄元控水旗的水光交织成一道绚烂长虹,劈开咸湿的海风向前延伸。身下的海域愈发深邃,原本零星散布的海岛渐渐隐去,唯有连绵的暗礁在浪涛中若隐若现,空气中除了水汽,还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金铁之气——想来是离方丈岛越来越近了。
他正对照着识海中的星图调整方位,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龙吟与怒喝,打破了深海的沉寂。那龙吟声嘶力竭,带着明显的痛苦与不甘,却又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与寻常龙族威严厚重的嘶吼截然不同。
棠生心中微动,足尖在霞光上一点,身影骤然加速,片刻后便穿过一片翻滚的浪墙,眼前景象令他眸色一沉。
只见前方百里处的海面上,四道身披玄甲的身影正结成战阵,将一条通体银白的小龙围在中央。那四人皆是虾兵蟹将的模样,青色的虾须在海中飘扬,蟹螯般的巨钳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周身散发出金仙后期的威压,显然是龙宫精锐。他们手中的三叉戟与短斧上缠绕着深蓝色的水行灵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翻江倒海的力道,将小龙的退路死死封死。
被围攻的小龙不过数丈长短,鳞片却已初具龙威,只是此刻多半黯淡无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脊背蔓延到尾鳍,鲜血染红了周遭的海水。最奇特的是他脊背两侧生着一对半透明的翼膜,此刻正无力地垂着,翼尖还沾着断裂的海藻——这竟是一条生有翅膀的龙。
“孽障!还敢狡辩!”为首的虾将猛地一挺三叉戟,戟尖的寒光几乎要触到小龙的脖颈,“龙族之中从未有生翼者,你定是与海鸟杂交的杂龙!盗取龙宫至宝‘沧澜剑’,还敢谎称是父传之物,当我等是好糊弄的?”
小龙艰难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中满是怒火与屈辱,尽管气息已微弱到随时可能溃散,却仍死死咬着牙:“我不是杂龙!我乃应龙后裔,父亲是上古应龙麾下战将,沧澜剑本就是他留给我的信物!你们这群鼠目寸光之辈,怎知应龙一族的风姿!”
“应龙?”蟹将嗤笑一声,巨钳狠狠砸在小龙身侧的海面上,激起丈高的水花,“应龙大人乃是上古神兽,早已绝迹洪荒,你这杂龙竟敢攀附先祖!今日定要将你擒回龙宫,扒了你的皮给各位殿下泡酒!”
说罢,四人战阵猛地收紧,水行灵光化作四道水鞭,如毒蛇般朝着小龙的七寸缠去。小龙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仍挣扎着摆动尾鳍,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反抗。
“住手!”
一声清喝如惊雷般炸响,棠生的身影已落在小龙身前。他并未祭出尘缘杆,只是并指向前一点,离火旗的赤霞骤然暴涨,化作一道赤色屏障将小龙护在身后。那四道水鞭抽打在屏障上,瞬间被离火的炽热之力蒸腾成白雾,连带着虾兵蟹将的战阵都被震得一晃。
“何人敢插手我龙宫之事?”虾将又惊又怒,看向棠生的目光充满敌意,“此乃我东海龙族内部事务,阁下若识相,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念同道之情!”
棠生扫了四人一眼,目光落在他们腰间悬挂的龙宫令牌上,淡淡道:“龙族执法,当以理为先。你等说他是杂龙,可有凭证?说他盗取至宝,又有何证据?”
“生有翼膜便是铁证!”蟹将上前一步,巨钳拍得咔咔作响,“我龙族亿万年来从未有生翼者,此獠形貌怪异,必是血脉不纯的杂种!沧澜剑乃是我龙宫镇库之宝,前日失窃,昨日便在此獠身上发现,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
“我没有偷!”小龙急得嘶吼起来,声音因虚弱而颤抖,“沧澜剑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若遇危难,可凭此剑寻应龙旧部……”
“一派胡言!”虾将厉声打断,“沧澜剑封印在龙宫宝库的玄冰结界中,除了龙王与几位殿下,无人能破!你这杂龙休要再编谎话!”
棠生抬手制止还要争辩的小龙,指尖萦绕起一缕温和的土行灵光,悄然探入小龙体内。他修的是红尘大道,最擅洞察人心真伪,土行之力更能感知生灵本源。片刻后,他收回灵光,心中已有定论——小龙体内的龙血虽驳杂,却确实蕴含着的应龙气息,而他所言之事情真意切,识海中并无半分虚妄之念。
“他没有说谎。”棠生转向虾兵蟹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龙虽非纯血龙族,却有应龙血脉,算不上杂龙。沧澜剑之事,也确是其父所传,并非盗取。”
“你说不是就不是?”虾将显然不信,眼中凶光毕露,“阁下区区金仙巅峰修为,也敢妄议我龙族血脉?莫不是想包庇这偷宝贼?我劝你速速滚开,否则今日便让你葬身鱼腹!”
话音未落,他已挺戟刺向棠生面门,戟尖带着撕裂海水的锐啸,显然是动了杀心。其余三人也立刻催动水行之力,霎时间海水翻腾,无数冰棱从海中升起,朝着棠生周身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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