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莲花桥在脚下缓缓铺展,每一片花瓣都凝着元凤真火的余温,将岩浆河翻涌的炽烈隔绝成温柔的暖光。孔宣望着桥对岸悬浮在赤色云雾中的金色凤巢,巢壁上镌刻的元凤图腾正与他血脉深处的印记共振,指尖的五行珠泛起阵阵温热,珠身流转的五色灵光里,赤金之色正一点点晕染开来,仿佛要与那图腾融为一体。
凤翎族长走在最前,金色凤袍的衣摆在气流中轻拂,衣料上用凤凰尾羽织就的纹路随动作泛起细碎金光。她的声音带着沉淀了万年的厚重,像被火山熔浆浸润过的黑曜石:“不死火山的核心,藏着凤族最隐秘的传承之地——涅盘殿。殿外那道火焰屏障,是元凤先祖以本命真火炼化的‘焚天壁’,寻常族人终其一生,也踏不进半步。”
金鹏把玩着手中的阴阳镜,镜面流转的黑白二气映出周围流动的火行灵气,那些跳跃的火星在镜中竟化作温顺的火苗:“这地方的火气看着烈,却比外面纯净得多,像是被什么大人物用梳子细细梳过。”
“是元凤先祖的气息。”孔宣指尖的五行珠骤然亮起赤色灵光,珠身浮现出与凤巢图腾相似的纹路,“她的本源融入了火山地脉,让狂暴的火行灵力有了秩序,就像……母亲当年哄我们睡觉时轻拍的手掌。”话音未落,前方的云雾骤然散开,一座巨大的黑曜石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由整块万年玄铁混合火山精金铸就,中央矗立着一块无字石碑,碑顶悬浮着一道巨大的凤凰虚影——羽翼展开时遮断了半个天空,尾羽垂落如倾泻的星河,明明是光影凝聚,却散发着比凤翎族长更磅礴的威压,让空气都凝成了实质。
孔宣与金鹏同时驻足,呼吸骤然停滞。那虚影的轮廓,那眼眸中流淌的慈悲与威严,竟与他们梦中偶尔浮现的母亲身影重叠——尤其是尾羽末梢那抹淡淡的橙红,与记忆中母亲羽翼的颜色分毫不差。
“那是……”金鹏的声音带着颤抖,手中的阴阳镜差点从掌心滑落,镜缘磕在祭坛边缘的黑曜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在触及虚影威压的瞬间消弭于无形。
凤翎族长转身对着石碑深深一拜,额间的凤纹与石碑上的虚影遥相呼应:“她是元凤先祖的残魂所化。”她转头看向两人,目光复杂得像揉碎的星火,“你们是先祖最后的血脉,出生时她已化入火山地脉,连一缕完整的神念都没能留下,怕是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孔宣与金鹏同时怔住。他们自幼听棠生先生说“你们的母亲是凤族皇室”,却从未想过自己与那位开天辟地便存在的元凤先祖,竟有如此直接的血脉联系。孔宣下意识摸了摸额间的金色竖瞳,那里正隐隐发烫,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即将苏醒。
石碑前的凤凰虚影忽然动了。她缓缓低下头,金色的眼眸中泛起涟漪,那涟漪里倒映着孔宣与金鹏的身影,竟渐渐化作两个小小的雏凤模样。一股柔和的意念涌入识海,带着血脉相连的悸动,还有一声叹息般的呼唤——那声音,与记忆中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如出一辙,尾音处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怕惊醒了怀中的孩子。
“娘……”孔宣的声音哽咽,额间的金色竖瞳不受控制地睁开,南明离火的气息再次腾起。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印记,而是带着孺慕的暖意,化作两道小小的火鸟,朝着虚影飞去,亲昵地蹭着她的羽翼。
金鹏也红了眼眶,阴阳图在他周身展开,黑白二气中竟掺了几分金色的凤火——那是他体内潜藏的凤族血脉,此刻终于被彻底唤醒。他往前迈了两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找了您好久……先生说您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我们总觉得,您就在这火山里等着我们。”
虚影没有开口,却缓缓垂下双翼,温柔地笼罩住两人。那羽翼明明是光影,却带着真实的温度,像母亲当年用体温为他们抵御寒风时的触感。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识海: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们在追杀中奔逃,凤羽被箭矢划破也不肯松开怀抱;为了护住他们将本命凤火燃至最后一刻,羽翼化作灰烬时,目光仍牢牢锁着他们逃离的方向;临终前对着不死火山的方向泣血立下誓言,用最后的神念在他们血脉中种下归乡的印记……
“当年你们的母亲,是凤族最后一位皇室血脉。”凤翎族长的声音带着喟叹,指尖捻起一枚凤羽,那凤羽在她掌心化作点点金光,“她知道三族业力缠身,怕你们承不住这份重担,才将你们送往红尘谷,求棠生先生以红尘大道淬炼心性。她说,等你们能自己飞了,自然会循着血脉找到回家的路。”
虚影忽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凤鸣,那声音穿透层层岩壁,让整个不死火山都轻轻震颤。祭坛周围的火行灵力骤然沸腾,在半空凝成三幅画面:不死火山深处,元凤的骨架如山脉般横亘,骨髓中流淌着纯净的火行本源,每一道骨缝里都嵌着镇压业力的符文;深海归墟,祖龙的尸身化作巨大的珊瑚礁,龙鳞上刻满镇压水煞的符文,鱼尾处的逆鳞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洪荒地脉,始麒麟的残躯与地脉交织,每一次脉动都让大地安稳三分,麟角上的裂痕里渗出金色的血液,滋养着干涸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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