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胥氏提着竹篮踏上部落土地时,夕阳已沉至西山,将半边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余晖如同融化的金液,淌过部落里一座座依山而建的木屋——这些木屋以粗壮的原木为柱,茅草为顶,墙面上还挂着风干的兽皮与猎获的兽骨,透着洪荒部落特有的质朴。阳光落在兽皮上,给粗糙的皮毛镀上一层柔光;洒在孩童玩耍的空地上,让扬起的尘土都变得清晰可见。
族人们刚结束一天的劳作,有的正将猎物扛回自家木屋,有的在溪边清洗野菜,看到华胥氏归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华胥回来啦!”一个正在劈柴的年轻男子笑着挥手,目光落在她满满一篮的凝露草上,语气带着真切的夸赞,“好家伙,采了这么多!族里的老人们有救了!”旁边几个正在缝补兽皮的女子也围了上来,伸手轻轻拂过竹篮里带着露珠的草药,笑着说:“华胥就是厉害,这么早去,这么晚回,肯定跑了不少路吧?快歇歇,我刚烤了红薯,给你留了两个。”
华胥氏看着族人们热情的笑脸,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那雷泽空地上的巨大脚印、体内涌动的奇异气息,如同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她勉强牵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多谢大家,我先把草药给族巫送过去。”说罢,她避开众人关切的目光,快步朝着部落中央的族巫木屋走去。
族巫的木屋比其他屋子更显庄重,门口挂着五彩的布条与晒干的草药,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年近七旬的族巫正坐在火堆旁,用石臼捣着草药,看到华胥氏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华胥,你可算回来了,老人们的咳嗽越来越重,就等着这凝露草救命呢。”华胥氏将竹篮递过去,声音有些干涩:“族巫,草药都在这儿了,新鲜着,您赶紧熬汤吧。”族巫接过竹篮,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在林子里遇到危险了?”华胥氏连忙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了。”说完,不等族巫再问,便转身匆匆走出木屋,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
她的木屋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堆着晒干的草药,床头放着母亲缝制的麻布被褥。华胥氏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双手紧紧抱住膝盖。雷泽空地上的景象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丈余见方的脚印,踩入泥土时泛起的金光,还有涌入体内的温润气息,以及小腹处那若有若无的温热感,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抬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那里还平坦如初,却仿佛有一颗种子正在悄然萌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茫与不安,直到夜色渐深,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却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如同雷泽的流水般悄然流逝,华胥氏身体的变化却越来越明显。起初,只是觉得食欲大增,以往一顿只能吃半个兽肉馍,如今却能吃下两个,而且总是觉得饿;后来,便开始频繁地犯困,白天在溪边洗衣时,都能靠着石头睡着;最让她心惊的是,小腹竟一天天隆起,从最初的平坦,渐渐变得微微凸起,到第三个月月底,已经能清晰地看出怀孕的模样。
这变化自然瞒不过族人的眼睛。起初,只是几个细心的女子发现华胥氏的腰身粗了些,私下里议论纷纷;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异常,部落里很快炸开了锅。在华胥氏部落,乃至洪荒所有的人族部落,“男女结合方能孕育子嗣”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从未有过女子未经婚配便怀孕的先例。
“你们听说了吗?华胥怀孕了!”“真的假的?她连个相好的都没有,怎么会怀孕?”“我看啊,肯定是在林子里遇到精怪了!前阵子不是有人说,雷泽那边有会化人形的妖兽出没吗?”“也有可能是被异族掳走了,只是她自己不敢说!”各种猜测如同野草般在部落里疯长,原本热情的族人,再看到华胥氏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有的甚至刻意避开她,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不祥之物。
华胥氏的父母最先得知消息,老两口急得团团转,母亲拉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的儿,你跟娘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娘,娘就算拼了老命,也为你讨回公道!”父亲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华胥,你说,是不是哪个浑小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爹去打断他的腿!”华胥氏看着父母焦急的模样,心中既委屈又无奈,只能将雷泽空地上的奇遇再次讲了出来:“爹娘,我真的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遇到精怪,就是踩了一个巨大的脚印,然后就……就变成这样了。”
可这样的说法,在族人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巨大的脚印?能让人怀孕的脚印?华胥怕不是被精怪迷了心窍吧!”“就是,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看她就是不想说实话!”流言蜚语如同尖刀般刺在华胥氏心上,她索性不再出门,整日待在木屋里,只有父母会偷偷给她送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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