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回到星陨殿时,天色已近黎明。
殿内灯火通明,叶清漪并未入睡,而是静立在殿中等候,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见到苏墨安然归来,她才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师尊,您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嗯,几条藏头露尾的毒蛇已经清理掉了。”苏墨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边境那边也暂时安静了。”
叶清漪虽不知具体细节,但能从师尊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背后的雷霆手段,心中敬佩更甚,连忙道:“师尊辛苦了。柳师妹方才醒来片刻,服了药又睡下了,气息平稳了许多。洛璃师妹仍在闭关祭炼守心剑,剑庐气息愈发凝练。”
“很好。”苏墨颔首,走到主位坐下,“你也一夜未眠,去休息吧。峰内事务,白日再处理不迟。”
“弟子不累。”叶清漪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师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万仙门那边…”
慕容枭发出万仙血诏,此事绝不会轻易罢休。虽然苏墨今夜雷霆出手震慑了联军,但根源仍在万仙门。
苏墨目光微冷:“慕容枭自取灭亡,本座便成全他。待洛璃出关,柳莺伤势稳定,便是去万仙门了结恩怨之时。”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对方一再挑衅,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他弟子的性命和根本之上,那便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叶清漪心中一凛,知道师尊这是要主动对万仙门动手了!那毕竟是一个底蕴不弱的大型宗门,其护宗大阵也绝非易与。但她对苏墨有着绝对的信心,躬身道:“是!弟子这就去准备,定让峰内弟子保持最佳状态,随时听候师尊调遣!”
“去吧。”苏墨挥了挥手。
叶清漪退下后,苏墨并未休息,而是神识微动,扫过西厢客房。柳莺睡得正沉,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均匀,体内的生机正在丹药和自身调养下缓慢恢复。那阴寒的追踪印记已被他昨夜顺手抹去。
他又看向砺剑庐。洛璃周身剑气缭绕,那柄守心剑悬浮在她身前,散发着湛湛清辉,与她自身的冰蓝剑意交融共鸣,气息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强、更契合。显然,祭炼过程非常顺利。
最后,他的神识掠过药圃旁沐瑶的房间。小丫头似乎刚结束一晚的毒功修炼,正托着腮帮子对着一堆瓶瓶罐罐打哈欠,嘴里还嘟囔着:“下次一定要让师尊试试新调的‘笑笑散’…嗯…再加点料…”
苏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收回神识。这几个弟子,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不过,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天色渐亮,青云峰迎来了新的一天。
经过一夜的动荡与清理,峰内反而显得格外宁静。弟子们照常修炼、洒扫、演练剑阵,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和坚毅。他们知道风雨欲来,但也相信他们的峰主能带领他们度过任何难关。
午后,柳莺再次醒来,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已能勉强坐起运功调息。叶清漪亲自为她送来灵膳和丹药。
“多谢叶师姐。”柳莺轻声道谢,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清澈了许多,不再有往日的媚意伪装,而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淡淡的安宁。
“都是同门师姐妹,不必客气。”叶清漪温和一笑,“师尊昨夜已将潜伏的影蛇卫清除,你体内的追踪印记也拔除了,今后可安心在峰上修炼。”
柳莺闻言,眼中闪过感激、后怕以及一丝复杂。她没想到苏墨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凌厉。想到自己之前还心怀叵测,更是感到一丝羞愧。
“师姐…我…”她欲言又止。
叶清漪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过去之事已矣。师尊既允你留下,你便是青云峰的人。安心养伤,早日恢复修为,便是对师尊最好的回报。”
柳莺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微热。这种被接纳、被保护的感觉,是她从未在万仙门感受过的。
又过了两日。
洛璃闭关的砺剑庐中,突然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越剑鸣!一道蓝白相间的剑光冲天而起,凌厉中带着一股温润的守护之意,与青云峰的护峰大阵交融共鸣,久久不散。
“成功了!”叶清漪惊喜地看向剑庐方向。
苏墨也微微颔首,露出满意之色。洛璃已成功将守心剑祭炼成本命飞剑,人剑合一,其实力必然大增,剑心也更趋稳固。
剑庐石门缓缓打开,洛璃迈步而出。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容颜清冷,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少了几分以往的孤寂和偏执,多了几分沉静与坚定。守心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体内,温养在丹田之中。
她目光扫过,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苏墨和叶清漪,快步上前,对着苏墨深深一礼:“弟子洛璃,谢师尊赐剑!此恩…永世不忘。”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蕴含着真挚的情感。
“此剑与你契合,好生温养,未来剑道可期。”苏墨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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