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三讲的恢弘道音犹在耳畔回荡,那自斩过去、震撼群伦的波澜尚未完全平息,明心已随接引、准提二位圣人化作流光。
离开了三十三天外那片混沌翻涌的道场,径直返回西方须弥山。
甫一落入那古朴清寂的石殿,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与喧嚣。
明心便对着二位师尊躬身一礼:“二位师尊,弟子略有所悟,需闭关些许时日。”
接引道人看着眼前气息愈发渊深、甚至已然斩出过去身的弟子,枯瘦的脸上悲苦之色都淡去了许多,颔首道:“善。
混元大道精深,斩尸之法玄妙,吾徒正当静心体悟,夯实根基。”
他心中亦是波澜起伏,这弟子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大。
准提道人更是笑容满面,拂尘轻摆:“去吧,去吧。
须弥山有吾与你二师傅坐镇,无人敢扰。若有疑难,随时可来。”
他看着明心,越看越是满意,西方教未来之光大半系于此子之身。
明心再行一礼,身影一闪,已回到自身那处僻静洞府之中。
洞府内,他那具刚刚斩出、气息纯净中带着一丝悲悯遗憾的“过去身”正安静地盘膝而坐。
见他进来,睁开双眼,眼神清澈,与他本体对视,如同镜面倒影,却又独立存在。
明心在本体蒲团上坐下,与过去身相对。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我一体,然道途各异。
我之本尊,当以杀戮、寂灭、五行之极致,掌生杀权柄,破灭万法,直指混元核心。
而那红尘万丈,众生百态,轮回冷暖,渡化之功…
此间蕴含之‘情’、‘念’、‘因果’,虽亦为我道组成部分,然过于纷杂,若尽数由本尊承载,恐碍纯粹,易生心魔。”
过去身静静聆听,面容平和。
明心继续道:“故而,我欲将自身所悟之‘红尘大道’相关一切——
红尘法则真谛、红尘大掌印神通、渡仙决之精义、乃至修行以来所见证、所吸收之众生情感碎片、因果纠缠感悟…
尽数剥离,渡让于你。”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过去身:“你承我过去之纯粹,秉性悲悯,更易体悟红尘真意。
此后,你便代我行走洪荒,入世修行,于万丈红尘中炼心,于众生百态间悟道。
以你之眼,观世间悲欢;以你之心,渡该渡之人。
你所见所闻,所感所悟,皆为我之感悟,然你亦可有自身之成长。
此乃双全之法,亦可全我‘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之道旨。”
过去身闻言,那清澈的眼眸中闪过明悟与认同之色,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善。
红尘纷扰,我自往之。本尊放心,此间因果,我一身担之。”
明心颔首,不再多言。他闭上双眼,眉心处暗金杀戮佛轮缓缓浮现。
只是此刻,那佛轮中央除了杀佛法相与功德青莲外,更有无数细密璀璨、光怪陆离的符文流转,那是红尘法则的显化!
他并指如剑,点向自身眉心,同时神识剧烈运转。
将关于红尘法则的一切感悟、神通、以及那些吸收自众生、沉淀于识海的情感记忆碎片。
如同抽丝剥茧般,小心翼翼地剥离出来,化作一道浩瀚而斑斓、蕴含着无尽悲欢离合意境的洪流,缓缓渡向对面的过去身!
过去身坦然接受,周身散发出温和的包容气息,将那磅礴的红尘道泽尽数纳入己身。
他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微弱与悲悯,而是多了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洞察人情的智慧。
眉心处,隐隐有一道蕴含红尘百态的奇异符文一闪而逝。
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当最后一丝红尘道泽剥离完毕,明心本尊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心神一片澄澈空明。
原本因吸收过多众生情感而略显纷杂的识海,变得如同被擦拭过的明镜,只余下最纯粹的杀戮、寂灭、五行道韵在流转,变得更加专注,更加锐利!
那种感觉,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重担,道心通透,直指本源。
而对面的过去身,气息则变得深邃厚重了许多,虽修为境界未变,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已倒映出万丈红尘的虚影,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情缘纠葛。
他对着明心本体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悲悯与淡然:“多谢本尊。我去了。”
言罢,过去身站起身,对着明心本体合十一礼,身影逐渐变淡,如同融入虚空般,悄然离开了洞府。
离开了须弥山,向着那纷扰无尽的洪荒大地,踏步而去。
他将代替明心,去经历,去感受,去践行那“红尘渡化”之道。
送走过去身,明心本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都带着冰冷的锐意。
他目光转向此次不周山之行最大的收获——那团沉寂于丹田深处、散发着五色毫光的先天五行老祖本源。
以及那株已与他肉身元神初步融合的先天灵根五针松。
“五行大道,乃万物根基,生灭轮转之枢纽。我虽悟得五帝大魔神通,然于此道之理解,尚属浅薄,远不及五行老祖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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