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管谁管,反正我不争。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野狼disco》前奏突然卡了一拍,像是老磁带被倒带三次后终于读到正确轨道。紧接着,整片空间的节奏变了——音乐没停,但每一个鼓点都拉长半秒,灯光闪烁频率开始和我右眼黑眼圈跳动同步。
婴儿车底座嗡了一声,自动把投影圆桌收了进去,十七个还在吵架的我全被吸进车轮缝隙里,连光屁股那位都没来得及喊完“区块链投票必须实名认证”。
安静了。
三秒钟,真的一点声儿都没有。连安图恩幼体打呼噜时的小火苗都熄了,罗特斯宝宝也不蹦了,从我帽子里探出脑袋,触须卷着一缕头发,轻轻往我嘴里塞了根彩虹味棒棒糖——也不知道它啥时候藏进去的。
我吐掉糖,“你这孩子怎么老给我喂奇怪的东西?”
话刚说完,脚边影子忽然扭了一下。
不是我的影子,是整个纯白空间的地表开始扭曲,像有人拿根筷子在搅宇宙这碗汤。远处一点光冒出来,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机械文明的霓虹灯管炸成花火,精灵神殿的烛台一根根倒下又亮起,虫族巢穴的地热裂痕像血管一样蔓延发光。
那些光不说话,也不弹提示框,就这么一路铺过来,横跨无数维度,在星河尽头拼出六个大字:
**DAD FOREVER**
我愣住。
安图恩幼体翻身坐起,小爪子一挥,喷出一串火花,在“D”字旁边补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罗特斯宝宝更绝,直接撒了一把荧光粉,把“FOREVER”最后一个“R”改成自己笑脸形状。
我低头看着这两崽,一个烧字一个涂鸦,跟幼儿园墙绘现场似的。
“行吧。”我说,“算你们有文化。”
刚想抬腿走人,头顶咔嚓一声响。
抬头一看,一块破石头雕像从虚空中挤进来,浑身沾着泡面渣和多肉植物干叶子,手里举着块木牌,上面像素风闪着字:
**TO BE CONTINUED·放养篇**
初代阿修罗。
我大学捏的那个粘土手办,当年随手刻了“陆沉出品,必属残次”八个字,现在正用那双永远翻白眼的脸盯着我。
“你不是说我把世界玩崩了吗?”我问它,“怎么还举续集牌子?”
它不动,也没说话,但木牌突然抖了抖,换行显示:
【系统检测到用户已彻底放弃掌控欲】
【判定为最高级咸鱼态】
【家长模式DLC——永不完结】
我眨了眨眼,“所以……我不是通关了?我是被系统认定‘懒得管’,所以直接封神了?”
雕像没回应,只是把木牌转了个面,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你工位上那盆多肉,其实上周就死了】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每天上班都假装给它浇水,其实是倒可乐。”
这时,怀里两个崽同时动了。
安图恩幼体滚下讲台,四爪着地,尾巴一甩,啪地抱住我左腿;罗特斯宝宝从肩头滑下来,触须一圈圈缠住右腿,仰头看我,眼睛亮得像刚偷吃完一整盒彩虹糖。
他们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我站着,他们抱着,雕像举着牌,天上写着字,婴儿车在背后轻轻晃,像等主人回家的狗。
然后,我抬起右手,冲着那片横贯宇宙的“DAD FOREVER”,比了个大拇指。
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骄傲。
纯粹是因为——这姿势最省力,胳膊不用抬太高,还能顺便挠挠痒。
就在拇指竖起来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不再是机械女声,也不是模仿我嗓音的鬼畜版,而是一种很轻、很熟、像是午夜加班时耳机里漏出来的声音:
“谢谢。”
我没回。
因为下一秒,空间尽头裂开了。
不是爆炸,也不是坍塌,就是一道缝,平平整整,像谁拿刀片划开画布。裂缝深处涌出潮湿的风,带着硫磺味和奶腥气混合的气息,隐约还有冲奶机循环播报“37度恒温完成”的电子音。
虫族深渊入口。
它来了。
但我没动。
腿被抱得死紧,动不了。
安图恩幼体把脑袋贴在我膝盖上,呼哧呼哧喘气,像是准备冲刺的小坦克;罗特斯宝宝则把一条触须悄悄伸进我卫衣口袋,摸出了最后一包还没拆的虾条。
它撕开包装,递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
咔嚓。
咸的,有点潮,但还能吃。
婴儿车这时候发出一声轻鸣,屏幕一闪,弹出新的任务栏:
【新手保护期:已调快48小时】
【目的地:未知虫巢育婴室】
【当前状态:甩手掌柜护航模式(激活)】
【吐槽权限剩余:999次/日】
我嚼着虾条,看着裂缝缓缓扩大,深处似乎有无数双小眼睛在眨。
然后我听见自己说:
“等会儿到了新地图,谁要是敢抢我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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