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拽着赵虎钻进坊市最挤的杂货摊时,执法堂弟子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三丈外。
蹲下!他低喝一声,扯着赵虎猫腰躲在堆成山的破麻袋后面。粗粝的麻布蹭着胳膊,混着铁锈和霉味的气息呛得人直皱眉。
他们怎么追这么紧?赵虎捂着嘴,声音发颤,手里的砍柴刀还在往下滴刚才打斗时沾的血。
林渊没回话,眼睛死死盯着巷口。三个执法弟子举着令牌,正挨个搜查摊位,领头的是张长老的心腹李执事,那把泛着冷光的铁尺他认得——上周刚用这东西打断过一个偷溜下山的外门弟子的腿。
搜仔细点!张长老说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李执事的声音像淬了冰,那小子怀里揣着吴执事的令牌碎片,肯定藏不远!
麻袋堆晃了晃,赵虎吓得差点叫出声,被林渊一把捂住嘴。他能感觉到赵虎的指甲掐进自己胳膊,疼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不能硬拼。林渊脑子飞速转着。李执事是筑基中期,另外两个也是筑基初期,自己刚筑基,赵虎才炼气九层,硬碰硬就是找死。
往这边走!李执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尺敲打石板路的声音像催命符。
林渊摸到怀里的玉简,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他突然想起刘长老给的那瓶敛息散,当时只说关键时刻用,现在看来就是此刻了。
拿着。他飞快拧开瓷瓶,倒出两粒灰扑扑的药丸塞进赵虎手里,含着,别咽。
自己也捏了一粒含住,一股辛辣味瞬间窜遍全身,灵力像是被强行按进了丹田深处,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这是用十株锁灵草炼的药,能暂时屏蔽修为气息,代价是半个时辰内灵力运转会慢三成。
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李执事的声音在隔壁摊位响起。
林渊拉着赵虎,趁他们转身的瞬间,像两只泥鳅钻进摊位后的窄巷。巷子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木板墙被挤得咯吱响,头顶的晾衣绳挂着的破布鞋扫过脸颊。
咳......这药太他妈呛了。赵虎咳得直弯腰,脸色发白。
忍着。林渊拽着他加速,前面左转,有个废弃的酒窖。
那是他以前打零工时发现的地方,老板赌钱跑路了,只留下个深不见底的地窖。刚冲到巷口,就见两个穿执法堂服饰的弟子正堵在路口闲聊,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得梆梆响。
林渊心脏骤停,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铁条——没带!早上匆忙跑出来,把家伙什全落在了药圃。
别怕。他压低声音,指了指旁边堆着的空酒坛,听我口令,一起推。
赵虎虽然一脸懵,但还是照做了。两人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二十多个空酒坛哗啦啦滚向路口,撞在墙上碎成一片狼藉。
谁他妈干的?!两个弟子骂骂咧咧地去清理,林渊趁机拽着赵虎冲过路口,拐进通往酒窖的胡同。
赵虎没注意脚下,一头撞在酒窖的木门上,疼得龇牙咧嘴。
轻点!林渊赶紧捂住他的嘴,掏出怀里的铁钥匙——这是他以前帮老板看店时偷偷配的。钥匙插进锁孔,锈迹斑斑的锁芯咔哒响了半天,才勉强打开。
刚把赵虎推进去,就听到胡同口传来李执事的怒吼:在那边!追!
林渊反手带上门,摸黑找到门后的顶门杠死死顶上,转身时却撞在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谁?!他浑身一僵,手已经摸到了赵虎腰间的砍柴刀。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角落里的草堆动了动,周明从里面坐起来,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麦饼,刘长老让我在这等你。
林渊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
别问了,周明把麦饼塞给他,刘长老说张长老要动真格了,他已经让人去请内门的王长老,让我们在这躲到天黑。
赵虎抢过麦饼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说:王长老?就是那个据说能跟张长老打平手的丹堂首座?
周明点头,但张长老背后有幽灯会的人撑腰,王长老也得掂量着来。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林渊,你娘的事,刘长老查到点东西。
林渊心里一紧:什么事?
你娘当年离开青竹宗,不是为了找药。周明的声音带着寒意,是发现张长老在偷偷炼制噬心丹,这药要用活人魂魄当药引,你娘想举报,结果被反咬一口,说成是幽灯会的奸细。
赵虎手里的麦饼地掉在地上:用活人魂魄炼药?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林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噬心丹,玉简里提过,是禁药中最阴毒的一种,服下后能强行提升修为,但三个月后会魂魄俱散。张长老修为卡在筑基后期十年了,难怪......
那我娘现在......
刘长老说,你娘当年被丹堂的一个老仆救了,藏在黑风岭的山洞里,去年才......周明顿了顿,才断了气,临死前托人把这个带给你。
他递过来个油布包,林渊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字,和他从小戴的那块正好能拼上。还有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渊儿,小心丹堂,锁灵草......后面的字被血渍糊住了,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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