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靴底碾过域外荒原的砾石,每一步都陷进寸许深的沙窝。金丹在丹田缓缓旋转,散出的灵力勉强抵御着刺骨的罡风——这鬼地方的灵气比青竹宗稀薄三成,连呼吸都带着沙粒的腥气。
“他娘的,这破地方连只野狗都没有。”周烈拄着重剑啐了口沙,护心镜上的划痕被风沙磨得发亮,“赵虎那老东西是不是骗咱们?说什么西漠祭坛在这附近,我看是让咱们来吃沙子的。”
林渊没说话,指尖在破旧玉简上划过。自从母亲遗物里的半块玉佩和玉简拼合,这玩意儿就多了个本事——能感知百里内的灵力异动。此刻玉简边缘正泛着淡红色,像块被烤热的烙铁。
“往东南走。”他突然偏头,避开迎面打来的沙砾,“灵力波动在那边,很杂,像是有人在打斗。”
周烈眼睛一亮,重剑“哐当”扛上肩:“早说啊!打架我熟!”话音未落,沙丘背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夹杂着女人的叱骂。
林渊拽住要冲出去的周烈,往沙堆后一缩:“看清楚再说。”
沙丘缝隙里,七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灰袍女子。那些人的黑袍下摆绣着幽蓝色的灯盏纹——幽灯会!为首的刀疤脸正狞笑着挥刀劈向女子心口,刀风卷起的沙砾在半空凝成小旋风。
“是苏媚!”周烈低呼。那女子正是当年在黑风岭并肩对抗幽灯会的散修,一手毒针术耍得比谁都阴狠,此刻她左臂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刚渗出就被风沙冻成了冰晶,手里的银针只剩最后三根。
林渊的指尖在腰间药囊里一捻,三枚聚气散的丹壳被捏成粉末。他金丹猛地一缩,灵力顺着经脉灌入手掌:“你去敲掉刀疤脸的刀,我来破他们的阵。”
“得嘞!”周烈的重剑突然在沙地上拖出道火星,人已像头蛮牛冲了出去。那刀疤脸刚要劈下的刀突然被巨力掀飞,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三步,撞在身后两个黑衣人身上。
“周烈?!”苏媚的银针正好钉进左侧那人的咽喉,借着这愣神的功夫,她翻身踉跄后退,左臂的血滴在沙地上,瞬间晕开个黑紫色的圈,“你们怎么会在这?”
“送你归西不行吗?”林渊的声音突然从沙堆后响起。他手里的玉简泛着红光,十枚指尖大小的火球正绕着指尖旋转——这是用金丹灵力催动的改良版火球术,比寻常术法快了将近一倍。
刀疤脸看清林渊的脸,瞳孔骤缩:“是你!青竹宗那个三灵根残废!”他当年在黑风岭被林渊用假丹算计,吃了大亏,此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兄弟们,杀了他!堂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六个黑衣人立刻变换阵型,黑袍展开如蝙蝠翼,竟在沙地上布下了个小型聚阴阵。淡黑色的雾气从阵眼冒出来,所过之处,沙砾都结了层白霜。
“小心!这阵能吸灵力!”苏媚急喊,手里仅剩的银针突然脱手,却在半空中被黑雾卷住,“嗤”地化成了灰。
林渊却笑了。他突然盘腿坐下,双手在胸前结印,丹田的金丹猛地炸开层金芒。那些绕着指尖的火球突然暴涨,瞬间连成片火海,顺着沙粒的缝隙钻向阵眼——他竟把聚气散的丹粉混进了火焰里!
“滋啦——”黑雾遇上丹火,像滚油里滴了水,瞬间炸开。布阵的黑衣人惨叫着后退,黑袍下摆被丹火点燃,烧出一个个破洞。
“这招绝了!”周烈的重剑横扫,将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拦腰斩断,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却舔了舔嘴角,“比你那破聚气散带劲!”
林渊没理他,指尖在玉简上疾点。当年从幽灯会据点搜来的阵图此刻在脑海里展开,这聚阴阵的罩门就在西北角那棵枯树下。他屈指一弹,枚丹火流星般射向枯树,只听“咔嚓”一声,黑雾瞬间溃散。
刀疤脸见状不妙,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瓷瓶,往地上一摔。腥臭的黑雾猛地爆开,林渊只觉金丹一滞,竟被这雾气压制得运转慢了半拍。
“蚀灵散!你居然带了这玩意儿!”苏媚脸色剧变,拽着林渊就往后退,“这东西能腐金仙力,快撤!”
林渊却反手按住她的肩,掌心的金丹光芒越来越盛:“撤?晚了。”他突然抓起把沙,混着丹火甩向黑雾。奇异的是,那些沙子遇火竟变成了金色,像无数细小的丹粒,将黑雾搅得七零八落。
“这是……”苏媚瞪大了眼。
“荒原的沙含硫磺,正好克阴邪。”林渊的声音带着喘,维持金丹超负荷运转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周烈,动手!”
周烈早等不及了。重剑拖着沙砾冲向刀疤脸,剑风撕开黑雾的瞬间,他突然矮身,剑柄狠狠撞在对方膝盖弯。刀疤脸“噗通”跪下的同时,周烈的膝盖已顶在他心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嘴里喷出的血沫都带着沙粒。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溃散,林渊却没追。他盯着刀疤脸抽搐的手指,那里正攥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个“幽”字,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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