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断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穗扫过手腕上的淤青——那是刚才顾长老自爆时被气浪掀飞撞在石壁上留下的。周烈正往背上缠新的绷带,腐骨草的毒素虽清,溃烂处的新肉却嫩得像豆腐,稍一用力就渗血。
“我说,”周烈咬着牙系紧绷带,“你确定要现在去闯宗主阁楼?那老东西闭关三年,谁知道炼出了什么幺蛾子。”
林渊指尖摩挲着顾长老留下的储物戒,戒面还残留着老人的体温。里面除了母亲的笔记和黑风谷地图,还有半瓶琥珀色的药液,标签上写着“护脉散”,字迹与玉简上的血纹如出一辙。“顾长老自爆前,灵气往阁楼方向冲了三次。”他掂了掂断剑,“不是求救,是示警。”
周烈往嘴里塞了颗疗伤丹,含糊不清地骂:“管他娘的示警还是求救,反正今天不把青竹宗的老鼠洞掏干净,老子这后背的伤就算白受了!”话音未落,他突然按住林渊的肩膀往树后躲——阁楼方向竟飘来一阵铃铛声。
那声音软绵甜腻,像是少女在哼唱,却听得人头皮发麻。林渊屏息望去,只见三个穿粉色纱衣的女弟子,正踮着脚往阁楼里走,裙摆扫过石阶时,竟留下一串冒着黑气的脚印。
“是内门的‘怜音阁’弟子。”周烈的声音压得极低,“据说她们专修媚术,怎么会跟阁楼扯上关系?”
林渊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一句话:“幽灯以音为饵,摄人精魄于骨瓮,三年成煞,可饲灵脉。”他猛地拽住周烈:“不好!她们是祭品!”
断剑出鞘的瞬间,最前面的粉衣弟子突然转过头。那张脸昨天还在宗门大典上给新弟子献花,此刻却白得像纸,嘴角裂到耳根,笑着说:“师弟们也来听宗主奏琴吗?”
周烈的重剑已劈在半空,闻言硬生生顿住。那女弟子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两团旋转的黑气,却偏要做出娇羞的模样:“宗主新炼了架骨琴,说要给我们开天眼呢……”
“开你娘的头!”林渊的断剑擦着周烈的胳膊掠过,精准地斩向女弟子的脚踝。黑气飞溅中,竟露出截惨白的胫骨——这哪里是活人,分明是被怨气操控的傀儡。
另外两个粉衣弟子同时转头,纱袖里甩出无数银线,像毒蛇般缠向林渊的手腕。周烈的重剑横扫,将银线劈成两段,却见断线落地后竟化作小蛇,张口就咬他的靴底。“他娘的是活物!”
林渊没工夫理会小蛇——被斩断脚踝的女弟子,正用手撑着地面往前爬,断裂处的黑气凝聚成新的腿脚,速度比刚才更快。他突然想起玉简血纹的记载,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断剑上:“以血为引,破煞!”
青金色的剑光暴涨三尺,这次斩在女弟子身上时,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叫,竟真的消散了些。那傀儡晃了晃,纱衣下突然掉出个青铜小瓮,瓮口爬满蛛网状的血丝。
“骨瓮!”林渊劈手夺过,瓮里果然飘出缕残魂,正是刚才那女弟子的声音:“救……宗主他……”话没说完就被黑气吞噬。
周烈一脚踩碎缠脚的小蛇,重剑指着阁楼大门:“别跟傀儡废话了,直接冲进去!”
林渊却按住他——阁楼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里面传来古琴声,每个音符都像钩子,挠得人心头发痒。他突然解下腰间的药囊,将护脉散倒在周烈手心里:“捏碎,捂住鼻子。”
周烈刚捏碎药囊,就见门缝里飘出片桃花瓣,落地竟化作只黑虫,扑腾着往他鼻孔里钻。护脉散的清香一冲,黑虫瞬间化作青烟。“他娘的!这老东西玩的挺花!”
林渊的断剑抵住门缝,灵力顺着木纹往里渗。母亲笔记里画着幅简笔画:骨琴的弦是修士的筋,琴身是婴孩的颅骨,弹奏时需以活人为引,每断一根弦,就有一条灵脉被污染。“顾长老的护脉散能挡三刻钟。”他深吸口气,“进去后先毁琴!”
重剑撞开大门的瞬间,林渊终于明白顾长老为何要示警。阁楼正中央果然架着架琴,琴弦泛着油光,琴身镶嵌着七颗眼珠,正随着琴声转动。而宗主就坐在琴前,白袍上绣满了幽灯会的银线标识,手指在琴弦上滑动时,指甲竟比琴弦还长。
“来了就坐下听听。”宗主的声音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这‘往生琴’,可是用你娘当年毁掉的锁灵阵残骸做的。”
林渊的断剑差点脱手。母亲的笔记里夹着张灵脉图,黑风谷的阵眼位置,赫然画着个古琴图案。“你也是幽灯会的人。”
宗主轻笑一声,指尖勾断根琴弦。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林渊瞥见周烈的重剑正插在门槛上,好友的眼神已经开始发直——刚才那根琴弦,竟是用周烈的本命灵丝做的!
“周烈!”林渊将护脉散扔过去,断剑直取琴身。却见宗主衣袖一挥,骨琴突然弹出十二根骨刺,像朵盛开的黑莲,将他困在中央。
“别急。”宗主慢悠悠地拨弄着琴弦,每弹一下,林渊就觉得金丹被攥紧一分,“你娘当年要是肯跟我们合作,哪有今天的事?她偏要毁阵,害得幽灯会损失惨重,只能用怜音阁的弟子补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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