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踏上藏经阁石阶的瞬间,袖中玉佩又震了一下。他没停步,转身走下台阶,朝着山门方向行去。阳光落在肩头,脚步平稳,意识里推演之瞳已经开启。
秘境入口处人影攒动。青冥宗外门弟子列队等候,三名杂役被符索捆住手腕,押在古碑前。那碑高三丈,通体漆黑,表面裂纹如血丝蔓延。此时碑文浮现一行猩红大字:“需三人自愿血祭”。
司徒南站在高台之上,衣袍轻扬,声音温和:“祖规不可违。此碑立于千年前,唯有精血为引,方能开启秘境。”
无人应声。几名弟子低头避开视线,气氛压抑。
江临川穿过人群,走到外围。目光扫过古碑底座,三眼凹槽呈三角排列,符文流转缓慢,能量频率与灵石共鸣点接近。他在脑中拆解结构,推演路径不断试错。三百一十七次失败后,第三百一十八次成型——可用等量灵气替代精血,触发阵法核心。
他抬脚上前一步。
执事弟子正要割破一名杂役的手腕,刀锋刚触皮肤,江临川右手一扬。一枚刻满阵纹的灵石阵盘飞出,在空中旋转展开,投射出三道光柱,精准落入古碑底座三眼凹槽。
全场静了一瞬。
“等等。”江临川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古碑只说需‘血祭’,未言必须以人血为引。灵气本源相通,为何不能用灵石代替?”
司徒南转头看他,脸上笑意未变:“江执事,你这是质疑宗门传承?”
“我不是质疑。”江临川直视对方,“我只是提出另一种可能。”
他说完,指尖轻点阵盘中枢。三枚极品灵石嵌入阵眼,灵力涌入,阵纹逐层点亮。古碑嗡鸣震动,裂痕微张,原本猩红的“血祭”二字开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虚影:“替命通途”。
人群骚动起来。
“这也能行?”
“他拿什么阵法破解的?”
“那是《三才替命阵》!失传多年的古阵!”
陈铁山站在人群后方,双手握紧千锻锤,嘴角咧开。他盯着江临川背影,低声说了句:“成大事的人,从来不怕破规矩。”
司徒南站在高台,指甲猛然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看着那阵盘,眼神阴沉。这不是青冥宗的制式阵盘,也不是普通阵法师能造出来的东西。更关键的是,这种替命类阵法早已被列为禁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外门执事手中?
他压下怒意,语气依旧平和:“江临川,你可知擅自改动秘境开启之法,是重罪?”
“我知道。”江临川收回目光,看向古碑,“但我更知道,若三人无辜赴死,才是真正的罪。”
话音落下,古碑轰然一震。幽光自碑体内部扩散,一道通道缓缓开启,通往深处。空气中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黑气,从最深的一道裂缝中渗出,游走片刻后被阵法光芒压制,消失不见。
江临川右眼瞳孔微缩,金色光轮一闪即逝。他记下了那股气息的频率——带有侵蚀性,类似魔宗禁术残留。但他没有声张。
通道已开。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
“真的开了!”
“不用杀人也能进?”
“江执事救了那三人!”
执法弟子上前解开符索,三名杂役瘫坐在地,脸色发白。周围弟子看江临川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轻视,而是多了几分敬畏。
陈铁山走上前,把千锻锤往肩上一扛:“我就知道你能行。”
江临川点头,将阵盘收回袖中。玉佩还在轻微震动,频率比之前强了一些。他知道,这是北岭图残片与司徒家族徽产生共振的迹象。刚才那一幕不是巧合。司徒南想借血祭完成某种仪式,而自己打断了它。
“走吧。”他说。
众人陆续踏入通道。江临川走在前方,脚步稳定。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司徒南正跟上来,距离不远不近,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你很聪明。”司徒南忽然开口,“但有时候,太聪明的人活不长。”
江临川停下,转身面对他:“那你应该是最懂这个道理的人。”
司徒南笑了,笑容温润如初:“我欣赏你。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可以保你在宗门步步高升。”
“我不需要。”江临川继续往前走,“我只想做对的事。”
司徒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幽光中,脸上的笑一点点冷下去。他抬起手,掌心伤口仍未愈合,血迹斑斑。
通道尽头是一片荒林。地面覆盖着暗绿色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前方隐约可见一片枯木林,枝干扭曲如爪。
江临川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推演之瞳再次启动,扫描周围环境。藤蔓的生长轨迹异常,主藤藏在林中心,能量节点集中在某一点。
他确定了方向。
陈铁山跟上来,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我的锤子有点烫。”
江临川点头:“小心点,主藤就在前面。”
他们向前推进。藤蔓开始微微颤动,像是有所感应。
突然,一声闷响从背后传来。通道入口处光芒闪烁,随即闭合。有人被困在了外面,也有人趁机混了进来。
江临川没有回头。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
前方枯木林深处,一根粗壮的藤蔓缓缓抬起,顶端裂开一道口子,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江临川右手按在腰间玄铁牌上,左手悄然握紧一枚备用灵石。
陈铁山把锤子横在胸前,低吼一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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