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晚星,大家聊得尽兴,酒也喝得不少。回到家时,我已经有些脚步虚浮,直接回到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
酒精让我的身体感到沉重,但意识却异常清醒。闭上眼睛,晚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晚星啊,晚星。
这个地方承载了我来到苏州后的太多回忆。还记得第一次去晚星,是王杰带我去的。那天我刚在苏州找到工作,他说要带我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爵士乐迎面而来,暗蓝色的灯光下,吧台后的酒瓶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章晓丽。她当时独自坐在吧台前,因为一份工作传单犹犹豫豫的。谁能想到,后来我们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晚星成了我们这群人最常聚会的地方。每当工作疲惫,或是想要放松,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这里。记得有一次,陈倩接了个大项目,连续加班一周后,我们陪她在晚星待到凌晨。她靠在沙发上,说着工作的压力,我们就在一旁静静地听。那一刻,晚星不只是一个酒吧,更像是我们在苏州的另一个家。
最难忘的,还是为王杰举办送别会的那天。虽然当事人已经离开,但我们还是在晚星为他送行。那天晚上,老板特意放了一整晚的王杰最喜欢的民谣。我们举杯,说着对他的祝福,虽然明知他听不到。章晓丽哭得很伤心,她说王杰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她。那是我第一次在晚星感受到离别的苦涩。
思绪飘得更远。当初因为被公司辞退,因为遭遇诈骗,因为在家乡只剩下无尽的孤独,我选择了来到苏州。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如此正确。
在苏州,我认识了王杰、陈倩、章晓丽这些新朋友。王杰的爽朗,陈倩的干练,章晓丽的大大咧咧,每个人都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更奇妙的是,我在这里重新遇见了婓、张和,还有发小李世成这些旧友。命运就像是个圆,总会在某个时刻让该相遇的人重逢。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之后的日子会怎样?会遇到什么人?谁又会离开?想着这些,我终于沉沉睡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夜我没有再梦见那片废墟,也没有见到那个已经变成婓的身影。
再次睁眼时,房间里洒满了月光的银辉。我感到口干舌燥,嗓子像是被刀片划过般疼痛。想要起身去客厅倒水,却在坐起来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蜂蜜水。
水杯是婓常用的那个马克杯,上面印着一轮弯月。我怔怔地看着这杯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蜂蜜水已经凉了,但在月光下依然泛着淡淡的光泽。
最后还是嗓子的不适感把我拉回现实。我端起水杯,将蜂蜜水一饮而尽。甜润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缓解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放下水杯,我正准备躺下继续睡,却突然发现这张床上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借着月光,我能看到身旁还有一个身影。
会是谁呢?我有些疑惑地转过身。
月光恰好洒在她的脸上,是婓。她侧躺着,面向我这边,呼吸均匀而绵长。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婓没有在她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不由得露出微笑。她蜷缩着身体,在宽大的床上显得格外娇小。
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柔软温暖。这个动作似乎惊扰了她,婓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豪豪,睡觉。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睡意,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帮她把被子整理好,然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婓很自然地往我怀里钻了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很快又沉沉睡去。
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我的心变得无比宁静。这种香气让我想起苏州的秋天,想起我们一起去赏桂的时光。那时的桂花正盛,满城飘香,而此刻,这香气只属于我一个人。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婓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思绪万千。明天她就要回上海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像现在这样相拥而眠。但我知道,无论距离多远,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
在晚星,章晓丽问我:你们这样异地恋,能坚持多久?
当时我回答:只要两颗心在一起,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现在,抱着怀中的婓,我更加确信这一点。我们约定要各自努力,在各自的领域里成长,直到能够毫无顾虑地在一起。
婓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我怀里又靠了靠,手臂轻轻搭在我身上。
月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我听着婓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
我凝视着婓安详的睡颜,月光在她脸上流转,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的呼吸轻柔而规律,每一次吐息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
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但很快又归于宁静。这个时间点的苏州,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展现出它温柔静谧的一面。我能听到远处钟楼传来的隐约钟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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