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南城还有三里地时,空气里的血腥味突然变浓——不是浊物的腥气,是带着铁锈味的血雾,黏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血布条。
林砚猛地勒住脚步,桃核串在胸口剧烈震动,第四颗嵌着月狐碎片的桃核泛着粉白微光,却被空气里的血雾染得发暗。“不对劲。”他抬手挡住阿瑶,指尖的清绿光刚触到血雾,就“滋啦”一声冒起白烟,“这雾能蚀气数!”
话音未落,前方的官道突然被血雾吞没,黑红雾气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拖着流血的腿在走。阿九怀里的纸人小乙突然站直,纸脸的朱砂眼渗出黑浊,指着血雾深处发出“滋滋”的纸响——那是它感知到极凶浊物时的反应。
“是血雾浊!”月狐精的传讯牙在阿瑶掌心发烫,银白气数凝成一行字,“它能化血为雾,蚀人气数,遇狐火则退!”
阿瑶立刻祭出狐火玉,粉光在掌心炸开,勉强撑开半人高的护罩。可血雾蔓延得太快,不过眨眼间就缠上队伍末尾的两个幸存者,他们刚要喊救命,皮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气数像被扎破的气球般往外漏,没一会儿就软倒在地,浑身缩成黑炭状。
“这是什么鬼东西!”李铁挥起符剑砍向血雾,剑刃穿过雾气,却被染上黑红,剑身上的金系气数瞬间黯淡,“我的符剑!”他急得用袖子擦剑,却越擦越黑,玄铁剑刃竟开始生锈。
玄真甩出清玄符,青色符光在血雾里炸开,却只驱散了极小一片区域,符纸落地就化作黑灰:“是浊主分身!比枯木浊更厉害,它的血雾能腐蚀一切气数载体!”
林砚握紧桃核串,第四颗桃核的粉白气数与狐火玉共鸣,在身前凝成道狐影光盾:“阿瑶,用狐火玉护着幸存者往后退!阿九,让纸人兵结阵,别让血雾靠近!李铁,你的符剑砍不了雾,用玄铁砸它的核心!”
众人立刻行动,阿瑶带着幸存者往回跑,狐火玉的粉光拉成条光带;阿九甩出剩余的纸人,纸人们叠成三层盾墙,可血雾一碰到纸墙,纸身就开始融化,黏糊糊的纸浆滴在地上,冒着黑浊烟;李铁扛着玄铁块,盯着血雾里的动静,却连血雾浊的影子都看不见——它完全融在雾里,只有偶尔闪过的黑红闪电,暗示着它的位置。
“林砚!它在吸气数!”阿瑶突然大喊,指着血雾边缘——那些被血雾腐蚀的草木,正以极快的速度枯萎,黑气顺着草根钻进血雾里,血雾变得更浓了,“它在变大!”
林砚抬头,血雾已经遮天蔽日,暗红天光被染成黑红色,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突然想起太奶奶日记里的话:“血雾浊,浊主第二分身,以血为媒,以气为食,核心藏于雾眼,惧清灵之火。”
“雾眼!找雾眼!”林砚大喊,桃核串的粉白气数顺着气感扩散,终于在血雾中央感知到一点极浓的黑红气数——比周围的血雾浓十倍,像颗跳动的心脏,“在那儿!阿瑶,用狐火玉烧它!”
阿瑶会意,将狐火玉抛向林砚,狐火玉在空中炸开,粉光化作万千火狐,扑向血雾中央。火狐刚冲进血雾,就传来血雾浊的惨叫:“狐火!又是狐火!”
黑红血雾剧烈翻滚,雾眼处的黑红气数暴涨,竟凝成只巨大的手,拍向火狐。林砚趁机冲过去,桃核串的清绿光与粉白气数交织,化作把光剑,刺向雾眼:“破!”
光剑刺入血雾的瞬间,血雾浊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黑红血雾像潮水般退去,雾眼处露出它的本体——不是实体,是团凝聚的黑红血雾,中央嵌着颗浑浊的眼球,眼球里映着江南城的轮廓。
“你们赢不了我!”血雾浊的声音从眼球里传来,黑红雾丝突然缠住林砚的脚踝,“我是浊主分身,只要还有气数,我就能再生!江南城的气数,够我吃三天三夜!”
林砚的气数顺着雾丝往外漏,腿上的皮肤开始发黑。阿九见状,甩出最后一个纸人——是她用张老板留下的竹篾扎的“活纸人”,纸人手里拿着张黄符,纵身跃向雾眼,“林哥!接住!”
活纸人炸开的瞬间,黄符贴在雾眼上,符光与狐火玉的粉光交织,将雾眼烧得滋滋响。林砚趁机斩断雾丝,桃核串的清绿光暴涨,将血雾浊的本体困在光罩里:“李铁!玄铁砸它!”
李铁扛着玄铁块冲过来,狠狠砸在光罩里的血雾本体上,黑红血雾溅起,却没散——它竟开始吸收玄铁里的五金之气,眼球变得更亮了:“没用的!五金之气也是气数!我能吸!”
“糟了!”玄真突然大喊,指着江南城的方向,“城墙上的气数盾在变暗!血雾浊在吸江南城的气数!”
林砚回头,果然看见江南城的方向升起道淡青光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守序者们在城头挥舞符纸,却挡不住血雾浊的远程吸噬——雾丝像无数条小蛇,顺着风缠向城墙。
“不能让它吸到江南城!”林砚咬咬牙,摸出月狐碎片的粉白气数,强行注入狐火玉,“阿瑶,借你狐火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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