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推进器流线型的机身和螺旋桨,潜水服怪异的造型,尤其是那能显示地图、队友位置甚至简单侦察信息的战术平板,让战士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既好奇又忐忑。
“这……这是啥?铁鱼?”
“这衣服穿上,不成水鬼了?”
“这小板子会亮!里面有地图!”
林风亲自拿起一套潜水服和一个推进器,面向集合的突击营官兵。
“同志们!”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我知道,大家对即将执行的任务,对这些新装备,既感到兴奋,也可能有些不安。这很正常!”
林风举起潜水服:“这不是普通的衣服,它能让你在水下保持体温,行动更灵活,甚至提供短时间的氧气!”
林风又指向推进器:“这不是铁鱼,它是你们水下潜行的腿!”
“能让你们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从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最后,他拿起战术平板:“而这个,将是你们在陌生战场上的眼睛和耳朵!”
“它能告诉你们敌人在哪里,队友在哪里,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我知道,有人会说,我们以前靠刺刀和手榴弹,一样打鬼子!”
“没错!”
“但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鬼子的刺刀挡不住我们的坦克,同样,他们岸上的机枪,也挡不住我们来自水下的利刃!”
“我们要用敌人看不懂、跟不上、防不住的方式,把他们彻底消灭!”
“现在,我宣布!”
林风声音陡然拔高,“‘海豹突击营’水下渗透排,正式成立!”
“所有成员,立刻开始适应性训练!”
“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这些新伙伴,把它们变成你们身体的一部分!”
命令下达,训练场再次沸腾。
挑选出来的水性最好的战士们,怀着激动和好奇,开始接触这些闻所未闻的装备。
起初是笨拙的,有人被推进器带着在水里打转,有人穿着潜水服行动不便。
但在特战兵教官一丝不苟、近乎严苛的指导下,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然而,高强度和高科技带来的,不仅仅是战斗力提升,还有潜藏的压力。
深夜,营区边缘。
一个身影对着黑暗的湖面,疯狂地挥舞着工兵铲,劈砍着无形的敌人,嘴里发出压抑如野兽般的低吼。
他是独立团的老兵,王大牛。
林风知道,王大牛的家所在的村子,在半年前被鬼子扫荡,父母妻儿无一幸免。
林风巡查营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静静地看着。
月光下,王大牛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一丝……毁灭般的疯狂。
直到王大牛力竭,拄着工兵铲大口喘息,林风才缓步走过去。
“大牛。”
王大牛猛地回头,看到是林风,下意识想立正,却被林风按住了肩膀。
“心里憋得慌?”
林风的声音很平静,递过去一个水壶。
王大牛接过水壶,没有喝,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壶身,指节发白。他沉默了几秒,声音沙哑:“参谋长……我……我就是想多杀几个鬼子!给我爹娘,给我媳妇儿,给我那还没满月的娃……报仇!”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带着血泪。
林风看着湖面上破碎的月光,缓缓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大牛。血债必须血偿。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因为仇恨,在训练中受伤,或者在战场上因为冲动白白牺牲,你还怎么报仇?死去的亲人,他们会希望你这样吗?”
王大牛身体一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林风。
“仇恨是火,能烧毁敌人,也能烧毁自己。”
林风的目光锐利起来,“我们要做的,不是被这火烧成灰烬,而是把这火,锻造成最锋利的刀,最精准的子弹!用鬼子的血,来祭奠我们的亲人,而不是用我们自己的命去填!”
他拍了拍王大牛结实的肩膀:“你是老兵,是骨干。你的经验,你的勇敢,对于突击营,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至关重要。”
“我需要你活着,需要你带着更多的战士,用更聪明、更厉害的方式,去杀更多的鬼子!明白吗?”
王大牛怔怔地听着,眼中的疯狂和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光芒。他挺直了腰板,用力点了点头:“参谋长,我……我明白了!我这把骨头,交给组织了!”
“您指哪儿,我打哪儿!绝不给突击营丢脸!”
“好!”林风满意地点点头,“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更艰苦的训练。”
看着王大牛离去的背影,虽然依旧沉重,但脚步却踏实了许多,林风微微松了口气。
战争的创伤需要抚平,而最好的良药,就是胜利,和通往胜利的明确道路。
……
几天后,渤海湾,“海螺”小队遭遇了意外。
一艘鬼子的九五式小型巡逻艇,不知为何偏离了常规巡逻路线,晃晃悠悠地朝着“幽灵滩”方向驶来,探照灯的光柱已经开始在海岸边来回扫射。
“隐蔽!”
“礁石”立刻下令,所有队员瞬间潜入水中,只留下通气管和伪装好的观测设备。
巡逻艇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艇上鬼子士兵叽里呱啦的交谈声和笑声。
他们似乎并未发现异常,只是例行公事。
但如果让他们继续靠近,很可能会发现水下侦察设备留下的细微痕迹。
“队长,怎么办?干掉他们?”一名队员通过水下通讯请示,声音带着杀意。
“礁石”大脑飞速运转。
开枪会暴露,但不处理,风险更大。
“执行 B 方案。无声清除。优先控制,若反抗,格杀勿论。”
命令下达,几名身着全密封潜水服、背着水下推进器的队员,如同暗流中的杀手,悄无声息地潜向巡逻艇。
艇上的鬼子哨兵正打着哈欠,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地拖入冰冷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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