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两年,吕雉因为常年焦虑烦忧,落下了头疼之症。她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好治。要是从病根上医治的话,就是得要少操心就成了,可惜,这是对她最难的事情。大夫又说了,要是没法子少操心的话,那就想办法经常乐一乐吧。
也就是说,保持心情舒畅,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的好。
刘乐向来是个腼腆的,讲的笑话都比别人冷上好几分,只适合在夏天听,要是冬天听,非得被冻城冰坨。刘盈到是个有心的,换上个小宫女的衣服,咿咿呀呀的唱一段秋天里偶然思春的故事,到是不错,可惜后来这孩子年岁逐渐也大了,要是再这么着就得被外面的文臣说是“德行有失”了,所以唱了两回,也就不唱了。
到是庄篱,冷不丁的有一次学她头疼的样子,让吕雉觉得挺有意思。尤其庄篱速来又是个太过稳重的,做出这幅病西施的样子,就格外有趣一些。后来,刘盈干脆就给她新添了个戏幕,叫“西子捧心”。专门找宫里相貌刚硬的宫女、宦官来演。庄篱一本正经的在旁边,念些搞笑的旁白。
更让吕雉觉得有趣的是,戚夫人为了这事儿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因为那段时间,戚夫人也正在皇帝面前天天的哭哭啼啼,求着皇帝把她亲生儿子刘如意捧上那太子之位。当时宫里的人也当真是好才情,说太子这出戏啊,说的就是那戚夫人两眼是泪、拽着陛下衣襟下摆求着要皇位的样子。戚夫人对于把她比作西施的事情,自然很是得意。西施当年艳光照天下,西子捧心,更是千古穿唱的绝世荣光。因此,也常常以此自喻。直到有一天,皇帝在旁边听着,终于忍不住了,道:“美人啊,这西施,可不好自比啊。”。
戚夫人吃个憋,很是不服气。抱着个西施睡还不满意,想要天上的嫦娥不成。倒是太子刘盈听了之后,巴巴的在之后不久一次家宴的时候,和庄篱一唱一和,说了西施亡吴国的旧事。戚夫人这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套了。那西施是吴王夫差的宠妃,而她是当今皇帝的宠妃,这西施灭亡了吴国,难不成她也要灭了当今天子的大汉朝吗?
要是刘邦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从祖辈手里接下来这么个江山,说不定还真敢冒这么个险。可是,刘邦可是个草莽英雄,知道这天下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平常听见人念一句稍微不吉利一点的话,就要揪心好几天,跟别提什么“亡国”了。
戚夫人好生吃个哑巴亏,吕雉心里自然是很得意,偏巧这时庄篱扭过脑袋来,对着吕雉来了一句:“母后头疼,阿篱也头疼。”。
皇后头疼,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何况还有个公主呢。十老听一小,半大不大的孩子在宴席上的话语权总是比成年人要一些。底下的优伶赶紧开始吹笛子的吹笛子,弹琴的弹琴,好帮着皇后和小公主舒缓一二。可惜,在戚夫人听来,这简直就像是合宫都在嘲笑她的蠢一般。
“这孩子……这孩子……”在震惊之余,吕雉的心里慢慢的清明起来了。
萧昶颔首笑道:“正是。”。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虽然萧昶一直以来打的主意都是想让刘嫣代替阿篱去匈奴和亲,但是想完成这事儿呢,得有皇帝的统一。而刘邦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所以,萧昶很早开始,就物色了一个和阿篱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又悉心教导,两个月下来,这语气、神情、举止、动作也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萧昶笑道,“冥思她本是个杀手,剑法虽然说比不上阿篱那般精妙,但也还尚可了。到时我去边关的时候,冥思就会暗暗的跟在车队里面,等到了边关大营,一切随机应变。”。
萧昶心思缜密,吕雉向来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想到萧昶竟然能够把事情安排的如此周密。不由得暗自庆幸,就是她当年成功的萧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面来。
萧昶又道:“不过,这还有一件事情,请皇后娘娘帮忙留心。”。
吕雉道:“请讲。”。
萧昶笑道:“这最近出在太子身上的事儿,委实有些太多了。”。
吕雉笑得脸上半点褶子都看不见,冷笑道:“盈儿那里,何曾有少过事情?”。
萧昶被噎了一下,挥手让那冥思先下去,方才说道:“娘娘就没想过,那樊将军内院不合的事情,是怎么就传到皇上耳朵里面的。还有韩家小姐思慕太子的事情,为何皇上如此清楚。再者,这上次行刺皇上的刺客,也是混在宫中杂役当中啊。”。
萧昶说的不是别的,就是指前些日子樊哙家里闹得那档子事儿。因为樊哙的大夫人,也就是吕雉的亲生妹妹吕嬃给樊哙添了一个儿子,而樊哙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就是原配妻子生的樊绣衣。这样一来,樊哙爵位的继承也就成了问题。最后闹得不清不楚,被皇帝勒令封了府邸,夫妻二人很是憋屈的在府里被闷了一个多月,面对面的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的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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