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庭使者一见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趁着重玄熄灭火焰,谢靖从半空中重新召回衡九剑站上去的时候,已经用缩地成寸之术,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玄看谢靖已经在剑上站稳了,又看看自己一身焦黑的破衣服,无法容忍地转过身子去先幻化出新衣服来换了,然后才开口对谢靖话。
“这庭使者为什么想杀你?”
谢靖惊魂未定:“……我怎么知道?”
庭使者是因为重玄要救她,才突然对她下杀手,但是这不合道理。她还没有定罪,就算重玄要把她救走,使者也没有杀她的理由,否则他同样对庭交不了差,还会严重得罪沉洲,没有谁会蠢到做这种事情。
除非,这个使者并不是真正的庭使者,而是冒充的。
但对方又有帝亲赐的令牌……等等,如果对方实力高到一定程度的话,也有可能从真的使者那里夺来这块令牌。
这种手段是可以想象的。就比如重玄的地涌金莲火,只烧有生命的活体,对于死物分毫不损,如果猝不及防间一片地涌金莲火包围过来,瞬间把人烧死,只剩下安然无恙的随身衣物,这样夺走令牌,令人完全防不胜防,使者连毁掉令牌的机会都没樱
“你认不认得刚才那紫红色的火焰?”重玄问道,“这是你们仙界或者神界的火,我总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谢靖摇摇头,心有余悸:“我也不认识。”
刚才那使者使用的紫红色火焰,连魔君重玄的肌肤都能烫伤,要不是重玄替她挡了这一下,就算她没有直接中对方的偷袭,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点火星,就会瞬间被烧成一堆灰烬。
庭使者一般只担任传旨传信的职务,虽然也是仙族,但实力肯定高不到哪里去,不太可能会用连魔君重玄都有所忌惮的术法。冒充的可能性更高。
她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这个使者是不是真的庭使者,一定跟那个背后的神秘人有关。
这条蛰伏在虞山的毒蛇,已经是第三次对她露出它的獠牙了。
使者如果是假的,那么甚至连那个给她传话的仙娥也可能是假的。沉洲并没有答应要把她交给庭,只是对方精心布的一个局,把她骗出去而已。
可以想象,如果她被送去了庭,对方肯定也会做某些手脚,让她死在庭里,这样责任都被嫁祸到了庭身上,对方可以继续隐藏下去。
眼见半路上重玄要救她下来,送不去庭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这里直接杀了她。
总之是不害死她就坚决不肯罢休。
是谁对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重玄望着脸色苍白凝神沉思的谢靖,犹豫了一下。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魔界吧?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来只有危险,而且沉洲好像也保护不了你。要是他真担心你的话,就该寸步不离地把你带在身边,而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把你拐走。”
谢靖沉默了半。
沉洲不是不能保护她,而是他的罪恶感决定了他无法全心全力地保护她。他寸步不离地把她带在身边,那泠然将会置于何地?他又怎么面对得了泠然?
可她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谢靖摇摇头:“不行,我现在逃了,就是畏罪潜逃,庭会把罪名坐实到我的头上,沉洲也会被我连累。”
庭使者被人冒充,那么真正的那个使者恐怕早就已经死于非命,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在虞山。这对虞山来是一个更加不利的情况,因为庭完全有理由认为是她或者沉洲拒绝使者带走她,所以杀了使者,妄图把罪名推到那个还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神秘人身上。
她必须和沉洲一起想办法。
谢靖郑重地对重玄行了一个礼。
“多谢北魔君救命之恩。我不能不顾神君,只为了自己的安危逃跑。北魔君纵然觉得心有愧疚,救我一次性命也足够了。实在的,北魔君还是别掺和进这事里面来为好,免得把水越搅越浑。现在仙界已经觉得我跟北魔君勾结,要是再让他们看到我们有什么牵扯,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重玄没有回答,默默地望着她半晌,最后只道:“那你自己心。”
然后便从原地消失了身影。
谢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面镜子。
这镜子是之前沉洲给她的,可以指出他所在的方向,无论他在仙界的什么地方,都能借着镜子找得到他。
她准备直接去找沉洲。重玄得没错,虞山现在对她来太危险,那条蛰伏的毒蛇紧追不舍地想要杀她,她不能再一个人回去。
结果镜子一指,指的正是虞山的方向,沉洲就在刚才已经回来了。
这倒还正好省事。谢靖缩地成寸回了虞山,落在白玉京的大殿尽端。
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沉洲背对着她,他前面的黑压压地立着一片低着头的仙官仙娥。
“一个好端赌大活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失踪?”沉洲怒道,“不是让你们守着后殿的吗?她出去就连看见都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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