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任的知州,一年还能弄到十万雪花银,更不用说在一个地方盘踞百年的世家了。他们的积蓄只会更多,多到外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徐二郎想要这笔银子么?那肯定是想的。不仅他想,就是允文帝也想的夜不能寐。
大齐如今看着强盛,又有早先徐二郎在辽东发现的金矿供应国库开支,看着不那么捉襟见肘了,但事实真是那样么?并不是!
就不说每年各种灾害发生,需要多少救济银子。只说大齐四境,如今除了辽东安然无恙,其余地方可随时都有兵祸。
东南沿海有倭寇,西南的土司日渐势大,且越来越不服从卫国公的压制;西北的匈奴来势汹汹,对西域几个城池磨刀霍霍。
不提西南和西北,单是东南沿海,因为倭寇侵扰,每年从国库支出的银子和粮草都数以百万千万计。那真是特别特别庞大的一个数字,每年国库的六成开支基本都流向这里,也因此国内赈灾发放的粮食越来越少,积累的民怨越来越多。别看大齐现在看起来繁华热闹,但是内里却已经有了腐烂的疮孢,这些若不及时除去,就怕有朝一日酿成兵灾,到时候不只是百姓受苦受难,就是朝廷,也难免受到苛责,连累到帝王的名声。
鉴于此,世家的存银真是让人眼热。
允文帝大力支持徐二郎到江南对付世家,可不就存了向世家“借银”的心思。
这也就是徐二郎是允文帝的心腹股肱,如今又正当大用,不然允文帝可能将早先头脑一热给了徐二郎的那几十万两银子重新要回来。
可惜,到底是顾忌着徐二郎正得用,他也还需要点君王的面子,才没有张开那嘴。
允文帝没开口,徐二郎这个体贴上意的臣子,就不为他分忧解难了么?
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徐二郎将到手的银子再给出去,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养家辛苦,他膝下还有八个孩子没有婚姻嫁娶,这以后那样不得花钱?所以尽管那些银子略微烫手,也还是佯作没发现允文帝的心思,没将那银子还回去。
既然之前“贪”了皇帝的银子,现在自然要加倍给他,徐二郎也打起了世家的主意。
这事儿徐二郎自然不瞒着瑾娘,瑾娘也知道,抄家所得的世家的银子,也都送京都去了。可是几百万两而已,要堵住大齐的缺口,太难了。
可若是发现了世家累计百年的财富呢?
想必即便堵不住国家的缺口,那缺的也应该不多了吧?最起码应该可以让皇帝喘口气了吧?
毕竟一个金矿出产的到底有限,若是再多发现几个金矿,那就好了。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瑾娘嘴上却没停,直接吩咐青禾,“让人去外边看看大人现在在何处,若无事劳烦大人先回来一趟,我这边有点急事和大人说。”
青禾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毕竟昨天丽三娘子说这事情的时候,她们作为夫人的心腹丫鬟都在现场,也都听了个正着。
当时她们的心思的就挺复杂的,一边鄙弃丽三娘子——既然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就找个同样的男人嫁了。她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先是想着进总督府和他们夫人平起平坐。事情不成,又打起了墨河的主意。
墨河不好么?
好的很。
年轻有为,财力雄厚,洁身自好,品貌俱佳。府里不少丫鬟每次看到墨河都红了脸颊,都是对墨河存着心思的。
可是你看墨河对谁亲近有表示么?
没有。
那是个事业心强的,听说大人也说给他娶房媳妇,墨河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拒绝了。但肯定不是像外边人揣测的,他有什么不好的作风。墨河作风很正,可能就是没开窍,所以就不想成亲。
但是他不想成亲,如今还单着,这也不是别人算计他接盘的借口不是?
青禾几人因此对丽三娘子愈发厌恶,但她们还不好公然唾弃她。这女人不简单。
说不得大人出于种种考虑,还真能顺从她的心意。
念及此,青禾几人心里愈发不舒坦了。
不过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从大局考虑,墨河的牺牲好似很有必要。
徐二郎稍晚些竟然回来了,瑾娘看见他讶异片刻,拿着扇子扇着风走近他,“不是说今天很忙,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徐二郎一边解开身上的衣裳,一边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今日事忙,还让人去探寻我的行踪,必定是有大事要说。”徐二郎用,我猜你真是一猜一个准。
瑾娘一噎,用扇子拍了他一下。徐二郎哈哈一笑,将换下的衣裳丢给她,迈着大步进了里屋去换衣裳。
如今天气转凉,没了早先的酷热,但总归还是热的。尤其他赶时间,一路打马而来,顶着大太阳跑一路,衣服都沓湿了。
徐二郎换衣裳的时候,瑾娘就跟前跟后的伺候他,顺便将昨日丽三娘子的来意说明了。
瑾娘说,“她倒是好大的脸,还敢肖想墨河。墨河跟了你几十年,说是属下,其实我知道你待他如兄弟。事关墨河的亲事,我也不敢贸然应承什么,就说要和你商议。结果昨天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回头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不过现在跟你说也不晚,吊着丽三娘子,让她不舒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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